徐娘恨嫁(60)

原想过那徐氏一定会抵赖,不曾想到她还敢倒打一耙,竟还如此霸道。

她忍怒道:“二弟妹且慢,我这丫头是不是说谎,咱们派人去那凉亭,再去那暗厢,瞧一瞧不就知道了。退一万步说,若当真是我这丫头说谎,我绝不护短。若不是……还请二弟妹给蒋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不怕她说话,就怕她装鳖不说话。

徐昭星已经回想了好多伤心事,早就酝酿好了眼泪,说下就下。

她一边流泪一边道:“大嫂不用差人去搜,大嫂的丫头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大嫂就此放过我们母女好不好?”

洪氏的脸瞬间通红,压低了声音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大嫂,不就是怪我不肯改嫁给你的弟弟。可我改不改嫁,二爷已死,我膝下又无子,无论如何我也做不了侯夫人啊!我是侥幸死不了的人,大嫂还是容不下我吗?大嫂,你当真好狠的心啊!大嫂的两个女儿一个已嫁,另一个也定给了娘家,一顶私会外男的帽子扣在瑶笙的身上,对她们已没有太大影响,还不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好抢茶山嘛!我早就不想活了,只是苦了我的女儿,幼年丧父,还要被人污蔑。大嫂,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瞧瞧,这抵死不认的反转能力,简直绝了。

徐昭星的哭戏逼真,说要撞墙就要撞墙。

可哪能让她真的撞。

余氏一把抱住了她,道:“二嫂,你休要想不开。”

又愤怒一指:“大嫂,你真真是好狠的心啊!”

能够踩洪氏的时候,余氏向来不余遗力。

再说了,她也想过味来了,若是蒋瑶笙有了私会外男的名声,她的女儿可也不好嫁。

还有侯夫人和茶山,她也好想要。

明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打的,已经昏了过去。

三房已经明摆着和二房站到了一起。

洪氏似乎百口莫辩,实际上,除了那句“休要胡说”,她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心里的哀怨说不出口,只反复想着:徐氏,那个泼妇,怎么敢把改嫁这样的事说出去,简直不知羞耻至极。

她的手伸到了袖笼里摸了又摸,她的邪不压正符没带,眼睛一翻,也昏了过去。

搞的好像就她不会昏似的!不就是眼睛一闭,腿一蹬的事情。

徐昭星摸了把泪,也跟着晕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看吧,这就是她和这些女人的区别了。

说什么家丑不外扬,她们越是怕,她就越大声,让所有人都知道。

如此一来,今日人们记住的便不是贵女私会外男的事情,而是大房陷害二房差点出人命。

一下子昏了三个,余氏也顾不上送客,慌忙高声喊道:“快来人啊!”

目瞪口呆的方氏趁着人多,开溜了。

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她不过就是开了个头而已!

——

西院那厢乱作一团的时候,蒋瑶笙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六月莉,原是想找她娘诉苦,却发现她娘被人抬了回来,才忍住的眼泪,又被吓了出来。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做戏做全套,余氏亲自跟到了中院。

打眼一瞧,那蒋瑶笙确实穿的是鹅黄衣,拿了帕子给她擦干眼泪,道:“瑶笙啊,你大伯母鬼迷了心窍,居然叫丫头冤枉你在藏书房的凉亭与外男私会。”

又一想,和自家脱不开关系,又道:“瑶笙啊,我那娘家的嫂嫂也是受了蒙骗,三婶娘给你赔个不是,你可千万别记恨她。”

后头的话蒋瑶笙根本没听清,她满心想的都是自己被人发现了。

徐昭星深怕蒋瑶笙露了马脚,赶忙睁了眼睛,哭嚎:“瑶笙啊,瑶笙啊!”

“娘!”蒋瑶笙扑到了床面前。

娘俩开始抱着哭,一个真哭,一个假哭。

余氏劝也劝不住,想着家中还有一摊子事情,交待了几句,便回了。

余氏前脚离开,徐昭星便不嚎了,还叫慧玉给她倒盏茶。

嚎了这许久,嗓子干的紧。

蒋瑶笙却还是哭个不停。

徐昭星安慰道:“莫怕,娘已经解决了,定不会有坏的名声传出去。”

可她还是哭。

徐昭星便不解了,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娘,他,他看不上我。”蒋瑶笙把脸埋在了臂弯里,又是难过又是气恼。

哦,原是受到了失恋打击!

徐昭星又问了:“这么说,你当真掀了面纱!那你且说说,他看了你的脸,都说了什么?”

“他说…”蒋瑶笙咬了咬牙:“他说,姑娘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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