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77)

蒋瑶笙欲言又止,她有那么个冲动想要问一问他,是不是真心愿意娶她娘,带她娘离开蒋家这是非地?

她忍了又忍,还是只道了一句:“谢谢!”

樊星汉微点了下头,“不客气。”

他收拾好了药箱,却迟迟没有提起,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道:“三姑娘和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蒋瑶笙轻声说:“嗯!我就只有娘了。我娘此番要是活不成了,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叫他们谁也得不到好!”

樊星汉一怔,急道:“三姑娘,凡事应该往好处想。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只管差人到同景堂找我。”

“找你?”蒋瑶笙翘着嘴角看他一眼,又道:“我为何要去找你?”

“因为,我是你爹……的义弟!”樊星汉的声音有些发硬,内心的纠结,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算了吧!你不是说我娘会没事吗?等我娘好了,我就和我娘商量商量……离开这里。”

蒋瑶笙想起了姜高良给她写的信,也许他说的对,既然在长安不快乐,为什么不去洛阳投奔舅母和京哥呢!

舅舅虽死,但徐家的族人可都在洛阳呢。

樊星汉又一怔,眯着眼睛琢磨她此话是何意!

☆、第三十八章

樊星汉想问蒋瑶笙,她要去哪里。

可他忽然看见躺在床上的昭娘动弹了一下。

离的更近的蒋瑶笙自己也看见了,她扑到了床边,叫:“娘。”

徐昭星其实老早就醒了,毕竟睡了一夜一天,再累也歇了过来。

起初是嗓子疼不想说话,后来听到樊星汉的声音,就更不想说话了。

她一丝不落地听完了蒋瑶笙和樊星汉的谈话,不醒也得醒了。

樊星汉让慧玉沏了碗蜜茶,徐昭星喝了半碗,躺下去之时,看了看蒋瑶笙。

即使蒋瑶笙不明白,那樊星汉也没法再问下去。

樊星汉原还想和昭娘搭上几句话,呆了一会子,昭娘连眼神都不肯和她对上,他只能告了辞。

徐昭星还有些昏昏沉沉,以至于有些弄不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还是梦。

昨夜……

自打她睡下,就一直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飘,四处雾蒙蒙的,就跟鬼屋一样。

偏她又觉嗓子干疼难耐,明明隐隐约约瞧见下头有一处清泉,可就是飘不下去,只能干着急。

便是这时,她的嘴里忽然多了点清凉甘甜的东西。

就是那么点清甜,将她唤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水鬼”正在喂她喝东西。

章得之的手里握着一个白玉一样的小瓶,里头也不知装着什么奇怪玩意儿。

看见她睁开眼睛,他笑了一下道:“我与夫人几次都说不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夫人下了蛊,如此夫人唯有听我的话才行。”

当时,她说了什么呀?

徐昭星下意识闭了眼睛,仔细回想。

——

章得之忙了一日,总算清闲了下来,他跪坐在桌案旁,翻开了昨日看了一半的手稿,忽想起最初让陈汤去做眼线,传回来的话。

“先生,那夫人与平常妇人有些不同,不喜跪坐,宁愿坐在不雅的矮脚凳上。更多的时候是半躺,尤其喜欢侧躺着看书。”

他换了个侧躺的姿势,一手支头,一手翻页。

这手稿是蒋福到洛阳城的手记,蒋福去过洛阳三次,三次的见闻都在手稿里。

章得之少年游历,也去过洛阳城。

从地理位置看,洛阳地处黄河中游南岸,跨伊、洛、涧几条河流,北倚邙山,南对伊阙,东据虎牢,西有崤坂,素有“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之誉。按蒋福的说法,洛阳是一个恃险防御、虎踞龙盘的地方,“调在中枢,西阻崤谷,东望荆山,南望少室,北有大岳三河之分,风雨所起,四阻之国”。洛阳居天下之中,地理位置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徐氏的族人就在洛阳。

章得之分明是在想手稿上的内容,却不自主又想到了徐昭星。

少有女人会那么不爱惜自己,他都说给她下了蛊,她还嘶哑着嗓音笑:“这么好吃的蛊,再给我来一碗行不行?”

这倒让他骗不下去。

说起来伤风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他不亲自看过,不能安心。

他给她吃了清解露,刚好能化解她的毛病。

原是准备看过一眼就走,她却闭着眼睛絮絮叨叨个不停。

她说:“那日你走我便在想,以你的身手,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翻进来,并非难事。可你为何有路不走,偏去游水……我就猜着一定是湖底有通道。这本就是废王府改建,以你和姜高良的关系,你知道密道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我猜密道并不止一条,我这湖原先叫小液池,除了和宫里的液池形似,指不定还有其他相连的地方。你来我这里,故意走密道,不过是瞧瞧其他的地方还通不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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