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97)

即使有蒋陆跟随,他也不能全信慧圆,两样东西,三百两银子,他只付了一百两,剩余的二百两,不见着昭娘,他是不会给的。

一想起慧珠,他便只觉头疼。

那丫头…执拗的不知该怎么形容。

什么二夫人是二爷的!他也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蒋福。

可他这个蒋福,到底是不是蒋福?

还有昭娘,与废王后那么热络,到底是福还是祸?

另一厢,徐昭星也在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快烦死了,这越是事情多,掺合的人越多。

虽说她也不准备挑樊星汉一人坑,可今日的银子还没给完呢!

实在不想去。

倒是干脆,手写了张条子,叫樊星汉还钱。

第二日,叫蒋陆那个死心眼,拿着条子去庆福楼寻樊星汉。

樊星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蒋陆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知晓。

上一世,他和蒋陆一块儿长大。这一世,也和他呆在一起两三年。

那个憨子该憨的时候,居然不憨了,前前后后跟着他。

樊星汉只得叫人赶他走,他并不走远,就蹲在门外,还见人就道:“这儿的樊爷欠了我家夫人的银子不给,我来找他要,他还赶我走。”

樊星汉心知,这肯定是昭娘教的。

她倒是有持无恐。

头疼的是,他竟还有一种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

偏又不能真的找上门。

他忍了两日,终是花银子买了蒋陆不再来。

蒋陆办成了事情,徐昭星大喜。

她叫厨房现做了两盘子点心赏给他。

这憨子,赏他点银子,也全都拿到厨上换成了吃的。

倒不如直接赏他些吃的,省事。

就是啊,剩下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可怎么好!

上一辈子,都是在博物馆里能看见类似的瓶瓶罐罐。

现在好,摆了一屋。

带又带不走,看着就烦。

拿到街市上卖这条路,因为樊星汉彻底被堵死了。

要不狠狠心,全都……不要了?

想想那樊星汉就连对蒋家的家奴都不肯下手,说他是爱屋及乌,她可一点儿都不相信呢!

虽然她真的不想承认,但樊星汉上一回说娶她时,那个眼神,可是和情义没有一点儿的关系,真的就像是在解决一件公事。

这让她理智的看待他的同时,感觉有些受伤。

如今,他为什么对她好,她已经不想知道原因。

那些瓶瓶罐罐,不卖了总行了吧!

还有那些书,也全都不要了。

——

蒋家的藏书房没有征兆地关了门。

太学生们正议论纷纷,那徐大家竟领着家奴,赶着十数辆马车,马车上还上装着无数个箱子,浩浩荡荡地到了太学院门外,指明了要见章先生。

仆射大人气的直翘胡子,嗷嗷道:“我圣学门外,岂是她个女子说站就站的!”

还训了蒋博士:“你们蒋家又不是没有男子,她一个丧夫的妇人,应该闭门不出才是。”

蒋恩十日里有九日醉酒,晕乎乎回了一句:“她来找谁,仆射大人就该埋怨谁。”

那章得之时不时就被圣上招进宫,就凭这一点,仆射大人也不会去寻那个不痛快,这就又剜了蒋恩两眼,吩咐了小厮,等那个女人走好,洗一洗太学院门外的地。

倒不是仆射大人的反应过激,这年头,女子无才便是德。固执的人家,是死活不让女子学字,就是开明一些的,也不过是让家中的女子读一读《女戒》,略学几个字。倒是那些花楼中的姑娘学问深一些,会吟诗作对,为的就是讨才子的欢心。

像太学这种地方,女人根本不可能进去。

章得之大概猜到了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事先便带了十几名太学生,一道去了门口。

两厢一对眼,戏还是要演一下的。

徐昭星先道:“多亏先生提醒,小妇人才知竟受人蒙蔽多年。左右一思量,决定亲自前往封地除恶。此间的事情,挂念的不多,唯有藏书房挂念在心。藏书房本是我家二爷的心血,一本都不可外借。可我若一意将那些书册置于暗房当中,恐怕二爷的心血也要付诸东流。思前想后……”

她停顿了一下,指着身后的箱子道:“藏书房里的书册都在这里,交给先生,小妇人是放心的。”

章得之最近就听不了“二爷”“蒋福”这样的字眼,揉着心听完了,作揖道:“夫人,大义。”

也没说什么受得受不得,便令了那十数名太学生动手搬箱子。

今日已经是三月十五,春风早就吹化了祁山顶上的积雪,绿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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