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祸(40)

“你认得?”

“那一年有幸出席何老太爷的六十大寿。”李鱼丽眼睛一眨都不眨,“我还记得宋少爷现场作画贺寿,而最令人称道的,是这幅画中捧着寿桃的女子,面容极似何小姐,一时传为京城佳话。”

孙晴好一听,自然也凑过去仔细看,书房内的光线充足,那幅画被随意地挂在一边,可是仔细看看,好像是被人撕碎过又裱好,纸张略微有些皱,可那个捧着寿桃巧笑倩兮的女子,果然像极了何楚韵。

“我都差点忘了。”宋峥清把画取了下来,重新卷好,然后往壁炉里一丢,他划了根火柴轻描淡写一扔,熊熊烈火就烧了起来,那幅画很快便被火苗吞噬了。

李鱼丽目瞪口呆。

宋峥清看了孙晴好一眼:“这些陈年旧物,你若是看不惯,把这里所有的都烧了也没有关系。”

“自欺欺人,我是没什么看不惯的。”孙晴好看着书桌上那齐全的画具与画笔,“就是你还会画画,我蛮意外的。”

李鱼丽听见了,万分吃惊地看着她,竟然冒失到插嘴了:“宋少爷当初琴棋书画绝冠京城,一幅字画千金难求,孙小姐不知道吗?”

孙晴好也意外:“我为什么要知道?”

李鱼丽话一出口便知道造次,因此马上改口:“是我失言了,抱歉。”

孙晴好挺好奇的:“他很有名吗?”

“这我不敢随意品评。”李鱼丽想了想,又道,“但是宋少爷流传在外的每一幅字画,我都用心临摹过,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的作品。”

搞了半天李鱼丽居然是宋峥清的脑残粉?

“流传在外的字画,一共有几幅?”

孙晴好在问的时候,宋峥清已经开始在准备画具了,只听李鱼丽道:“据我所知一共只有三幅,一幅字画送给了一位不能说名字的退休老先生,那是宋少爷仿宋徽宗的瘦金体,惟妙惟肖,专家都说只凭字迹不做鉴定,根本分辨不出来,是宋少爷和人打赌的戏作,那位老先生虽然输了,但是说宋少爷的这幅字价值不输给宋徽宗的真迹,因此特地收藏了,这是其一。”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孙晴好就哦了一声,李鱼丽便继续说:“第二幅是扇面,宋少爷随手题的,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迄今还保存着。”

“送人了?”

“是的。”李鱼丽显然不肯在这件事情上多说,“第三幅就是这松龄鹤寿图,我记得当年是直接送给了何老太爷的,颇得他的喜欢。”

至于为什么会被弄破又回到了宋峥清这里,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多半和当年那一场闹剧脱不了关系。

☆、第20章 尝试

宋峥清画得不快,但是也不算慢,那是一幅花鸟图,兼具工笔画的细腻华丽与写意画的灵动飘渺,孙晴好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她挺喜欢的。

他嘱咐李鱼丽:“就照着这个做一件宽身旗袍。”

李鱼丽双手接了那张轻飘飘的宣纸,但是那凝重的姿态却像是在接圣旨:“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

她走以后,他们在花厅里喝茶,那套瓷器看起来像是仿雍正朝的粉彩,非常漂亮,端在手里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薄薄的如同纸一样,但是声音清脆悦耳,衬着她洁白如玉的一双手,怎么看都令人愉悦。

“喜欢吗?”他问,“你是喜欢这样鲜艳热闹点儿的,还是青花那样素净的。”

“你还有一套元青花么?”

他笑道:“元代的青花给你泡茶,你敢用?是新烧的,我从前很喜欢粉彩,那么鲜艳漂亮,后来就喜欢青花多一点,但是粉彩衬你。”

孙晴好想起来了,她之前在这里看见的大多数瓷器都是青花瓷,又素又冷,可是现在好像不知不觉就多了很多东西,平常用的瓷器变成了热闹的粉彩,本来花瓶里插着的多半是白花,现在也添了很多颜色,她时常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不同颜色的插花。

墙上本来是一幅字画都没有的,现在也挂了些许山水花鸟的画,好像原本的秀园是死气沉沉的,现在却鲜活了起来,多了人气儿。

她由衷道:“你越来越像个活人了。”

“我总不能真的拉你陪我一起坐牢吧?”他摩挲着杯沿,慢慢道,“所以,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孙晴好装作听不懂:“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宋峥清用特别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视线就没和他接触过,始终在研究杯子上的那只雀鸟,好像要看出朵花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自欺欺人,直接跳过了所有的步骤后的结果就是不管怎么包装,本质根本不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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