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逝(4)

“你回来了。”最终,她打破沉默,声音却哑得似乎已经狠狠哭过一场似的。

“嗯!”他应道,脚步再往前,双手张开,将她揽进怀里,两具身子同时一僵,她能感受到抵住的精硬的胸膛张开,强力的脉搏却有着不用以往的僵硬,她亦然,他无数次用这样的姿势抱过她,接触到熟悉的怀抱,她曾的第一反应是放松身子,可今天她僵硬如铁,他也感受到了,圈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谭丽欣鼻头一酸,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最后离别的相拥,怎能不令她绝望。

这绝望,不止是他的背叛,还有七年来,她无法为他生得一儿半女的悲切,她该恨的,却恨得不够理直气壮,她不该恨的,却不甘心。

人人都道,她是博可怜,才能得他垂怜,爬上凌家少奶奶的位置,谁会知道,她和他早已认识,暗地里已相恋两年,学业毕业之时,她净身从谭家出户,千金贬平民,沦为一则笑话,失去一个家,凌家少爷凌木鲜花钻戒,浪漫求婚,语带哀求地请她嫁给他,说他愿意给她一个家。

从那个冷漠的谭家出来,她孤魂一草,却飘到他怀里,捂成了玫瑰人生。

钦羡了所有人,她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二十年在谭家受的冷漠,自从嫁给他,从此才知何为幸福,何为家,何为倾尽一生。

桌子上摆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色,都是她的拿手好菜,也是他最爱吃的菜,没有之一,即使是他这段常不回来吃饭的日子,她做的依然是这些菜色,无一日不同,只是那时她一人坐着,对着桌子上的饭菜发呆,偶尔吃两口,却再也吃不出那股垂涎香味,搅蜡饭菜地咽下去。

他眉目清秀,一直是Y市富家子弟的俊美代表,此时坐在她面前,跟前的饭飘着热烟,眼眸那那一丝愧疚,以及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端着碗,手一直发软。

“吃吧。”放下碗,她指着饭菜,对他说。

凌木没有动筷子,此时他也吃不下去,喃喃喊道,“丽欣。”

她垂着眼眸看着碗,一阵阵凉意流窜在心底,他终于要说了。

“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吗?”抬眼看着他,看着对面那从刚才端饭菜时就已经一脸愧疚的男人,她真的不想要他的愧疚,但是她能要他的什么?让他继续给她这个家吗?

“……”凌木被她一抢问,本来已经到嘴的对不起硬生生地咽下去,看着她已然是满脸愧疚加痛苦。

“今天,她来找我了,说给我一个心里准备,可是你知道我给她的回答是什么吗?”谭丽欣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尾微微上挑,每次笑的时候总带着些许性感,别人都说这是凤眼,可是她觉得不像,凤眼的男人桃花运一般都很多的,可他和她结婚七年了,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过任何一丝暧昧,大小宴会一定是带着她的,晚上多晚都会回来。

别人在她身后咬舌搅根,说她坏话,但是从来不会让她难堪,还对她礼让有加,恭敬有礼,这一切,皆是因为,她是凌木的老婆,独一无二的老婆,捧在手心里的老婆,至此,才说他赐与了她,一个玫瑰人生。

但是他,这三个月来,已经开始改变了,夜不归宿已有,晚饭不曾踏桌已有。

她也迎来了一个女人的挑衅。

☆、婚变

谭丽欣口中的“她”是谁,凌木心里清楚。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去找你。”凌木脸上的愧疚和懊恼,惊痛,结成一张网,网住谭丽欣,她还希冀着他能对她解释,说他不认识她,要不,搞错也行,可是他没有否认,一开口就是对不起。

男人的对不起,不是不爱了,就是要散了,十分廉价。

男人的对不起,往往能让女人疼痛不已,伤心欲绝,十分残忍。

“你先不用道歉,你应该听听我怎么回答她的。”垂在腿上的手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谭丽欣仍保持着冷静。

“丽欣……”他看到她唇角开始渗血,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你别说了,你的唇。”怜惜地伸手想去触她的唇,被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一手挥掉,谭丽欣有一瞬间痛恨他的这点温柔,这点重情重义。

“我对她说,我不会离婚的,这话也是我对你说的。”

凌木眼瞳微微睁大,他嘴唇张了张,眼底的疼痛遍布整个眼球,谭丽欣在发抖,他知道她在说气话,他太了解了,诊出她怀孕几率低那会,她就曾说过要放他自由,凌家不能没有子孕的延续,他是凌家独子,继香火的期望压在他身上,她日夜愧疚难眠,走遍各大医院,身心疲惫,一直在失望中浸泡,他不想她如此辛苦,压过她几次别去了,她却锲而不舍的,一再地去努力,每次不成功,她总说再没有,一定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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