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门之下(178)

她耳中轰的一声,一下浑身都热了。

……

灯火摇曳人影。

栖迟衣裳半褪,扶着他的肩,坐在他身上。

伏廷双手托着她的腰,几乎没让她用半点力,习惯了他疾风骤雨似的欢爱,这样温和的进出,还是头一次。

却又是另一番难言的感受,她轻轻咬唇,松开,又咬住。

最后伏在他颈边,任他予取予求。

伏廷手扶着她,缓动,呼吸沉重。

他还是克制的,止不住要碰她,碰了还是克制,是真怕伤了她。

栖迟的手抚在他背上,摸到他背上的伤疤,一道道的轻抚。

又抚过他颈下被她治好的伤,肩后刚揭去膏帖子不久的箭伤,那里已留下个指甲大小的痕迹,她的指尖轻轻刮了一下,仿佛在试他还疼不疼。

耳边听到伏廷的呼吸愈发沉了,甚至出了喘息声。

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难捱到发出声来。

但她很快就将这些胡乱的思绪抛开了,就算再温和,她也忍不住要张开唇喘息,搂紧了他的脖子。

伏廷陡然转过脸来,叼住她的唇。

她的舌被缠住,身在他掌下操控中起伏,脑海快要昏沉。

不知多久,他停了。

栖迟软软地坐在他身上,仍在轻喘。

伏廷托着她的腰,给她拉起衣裳,嘴贴在她耳边,忽然说:“明日我就要动身。”

她下颌抵着他肩,神思还未回来:“嗯,动身去何处?”

“率军去边境防守。”

她回味过来了,一时无言。

原来先前听到的决心是指这个。

伏廷在与各位都督商议的时候就定好了这个计划。

议事完没停顿就去找她,也是因为这个。

第二日一早,他早早起身,坐在c黄边看着栖迟。

昨夜是他将她一路抱回了房来。

后来临睡前,她才问了句:你这趟要去多久?

他回答:那得看突厥。

她听过后侧卧在枕上,看着他说:那看来是要挺久的了。

当时他甚至想问一句,可会记挂他?

最后终究是没问出口,从军作战这么多年,何时来得这么优柔寡断过,别弄得像是被自己的女人给绊住了似的,还如何统帅六军。

天还未亮,他先将军服穿戴齐整了,又走到c黄前看了一眼,昨晚可能是累着她了,到现在她还睡得安宁,轻敛眼睫,呼吸均匀。

他顺带扫了一眼她的小腹,拉了一下被角,转头出去。

罗小义起得更早,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身上穿上了甲胄。

伏廷出来时已经刮过下巴,精神振振,腰后负刀,手中还握着剑,另一手拿着马鞭,步伐雷霆。

罗小义光是看着就有种要应战的觉悟,抱拳道:“三哥,兵马都点好了,各府都督也都要随军启程了,几位都督夫人还想来拜别嫂嫂来着。”

“推了,让她好好睡。”

昨晚她们已经待得够久了。

伏廷走去阶下,长剑塞入马鞍下,扯了缰绳,翻身而上。

……

栖迟坐在桌前,捏着勺子,一口一口用着早饭。

她很快就醒了,不过伏廷已经早一步走了。

新露在旁道:“大都护是悄悄走的,应是想叫家主好生歇着。”

栖迟差不多已了解伏廷的做派,他要去哪里都是雷厉风行的,既是奔着要防守突厥去的,更是如此了。

她想了想,放下勺子:“还是去送一下。”

好歹还有那些都督和都督夫人呢,他们匆忙而来,一个命令就得走,她总不能连面也不露。

新露本想劝她不要多走动了,见她已起了身,还是去拿了件薄披风来给她披上。

兵马自营中而出,浩浩荡荡整肃地停在城外,伏廷需要出城门,与大军集结后方可出发。

诸位都督皆轻装简从而至,夫人们也随行骑马。

他们其实都已习惯伏廷作风,夫人们此行跟来是为了道贺大都护夫人有孕,顺带也装作探望,如此就好坐实了大都护夫人的确身体不好才招了那些大夫来,全然没有瘟疫什么事。

所以来了就走,也无人说什么,皆知大都护军令如山,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防突厥做的对策。

皋兰都督是送战马来的,此行不在其列,与诸位道别后,又领着夫人刘氏拜辞了马上的大都护,便转头回皋兰州。

因他这一番耽搁,启程便被稍稍拖晚了一些。

天已经亮透了。

城门里有马车驶了出来。

大军集结处,是不该有车马随意出城来占道的。

伏廷坐在马上,朝那里望了一眼,看到马车时,手中缰绳已经扯动。

马车停下。

栖迟揭开窗格帘布朝外看了一眼,只看见赫赫整肃的大军游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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