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门之下(75)

似乎只要他不开口,就还准备继续。

伏廷捏着那张飞钱,看着腰里新塞的,腮边动一下,终于开口:“说。”

栖迟眼睫一颤,问:“你可还会与我好好做夫妻么?”

伏廷看着她的眉眼,似比平时多出一丝冷冽。

他沉默一瞬,点头:“会。”

栖迟这才抬起眼来看他。

想着那个在马场里没有丢下她的男人,当不会言而无信。

她说:“那我也会对你好。”

伏廷眼一动,盯着她。

栖迟知道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索求于他,也会对他好。

她是如此做的,也是如此教李砚的。

她声轻了:“我既嫁了你,就只会对你好。”

只想让他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她便会一心一意对他好,绝无二心。

作者有话要说:伏廷:你把我当什么,居然给我塞钱!

栖迟:不够?我再加。

伏廷:……

第三十章

伏廷走入书房。

回过头, 栖迟就跟在他后面。

入府后, 她身上的帷帽披风都交给了侍女,唯有手里, 还拿着他还给她的那两张飞钱。

被他看着,她才想起,收入袖中了。

伏廷想着她说的那番话, 什么也没说。

她要对他好,也的确对他好, 到底什么意思,他心里有数。

正因为明白,也无话可说。

他转头, 解了佩刀,放下马鞭。

一只手伸来,扶住了他胳膊。

栖迟站在旁, 手搭在他胳膊上, 眼看着他。

四目相对,她慢慢贴近, 靠在了他胸膛上。

伏廷看着胸前女人的脸,下巴一动就扫过她如云的黑发。

他没回避, 却也没动。

栖迟靠在他胸前, 听着男人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

心里想着, 他亲口说过会与她好好做夫妻,可她说完那番话后,到现在也没听见他回应。

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没有等到他有什么动静。

她不禁抬头看他, 心想他是对自己的话反悔了不成。

却见伏廷头低了下来,眼看着她说:“再不走,怕你会后悔。”

她眉头微挑:“为何?”

门外廊上,忽而远远传来罗小义的声音:“三哥,人都来了!”

伴随着话语声的,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栖迟立即退开,咬了唇,懊恼地看着他。

他要在这书房里见外人,为何不早说。

伏廷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低声说:“早定好了抓完了探子便要议事。”

他收到消息后在城中布防时就已经定下了。

栖迟越发懊恼,耳中听着门外脚步声近了,要出去也来不及,转头就往屏风后走。

书房中本就是处理公事的地方,屏风只摆在角落不常用,也未摆好,她用手推一下,推不动。

罗小义的声音已到门外了:“三哥,回了没?”

“都等着!”伏廷忽然说。

外面顿时声都停了。

栖迟看过去时,他已走了过来,一手拉开屏风,看着她,手在屏上拍一下。

示意她进去。

栖迟立即走去后面。

伏廷看着她在后面端正地跪坐了,才走开两步说:“进来。”

罗小义打头进来,就见他站在屏风前换着军服,笑道:“我说要等什么,原来三哥刚回,衣服还未换下。”

他差点就要打趣一句是不是陪嫂嫂在那铺子里待太久了,想着还有别人在才没往下说,回头招一下手。

四五人跟着走进来,皆身着官服,朝伏廷见礼,都是他瀚海府中的下官。

伏廷将军服搭在屏风上,系上便服,说:“坐。”

栖迟看着那屏风上绘景的屏纱,又隔着屏纱看一眼外面影影绰绰的来人,担心这也挡不住什么,坐着一动也不动。

随即却见伏廷就在屏风外的案席上坐了,正好隔着扇屏风挡在了她身前。

她稍稍放了心。

否则叫这群下官撞见她一个大都护夫人这般藏头露尾的,岂非更难堪。

外面,他们已开始说话了——

“大都护已许久未召我等议事了。”

“是,这都护府都许久未曾进过了。”

伏廷说:“说正事。”

罗小义接话:“三哥,那几个探子身上搜出来的都是有关咱们北地民情的,连牧民的牛羊、农人的田地都记了,倒是没有探到军情。”

他说:“突厥狡诈,要谨防这几个只是打头的。”

“是。”

栖迟默默听着,他们说完了那几个探子的事,又说到北地民生上。

几人提了一番下面各个州府的现况,眼下都是在忙碌的时候。

“八府十四州已数年未收一分赋税,大都护先前只缓作安排,现今大刀阔斧,扩军安民,似是迎来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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