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师(197)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甚至连肚子都有些不适了,隐隐地有些恶心感,白檀怕在王焕之面前失态,连忙就捂着口鼻匆匆出门去,一路冲到了回廊拐角,扶着廊柱狠狠干呕了一通才算缓过来。

转头看看房门,依稀还能听到王焕之在里面说话的声音,还好还好他没察觉,不然可真是丢人了。

不大对劲啊,上次以为是没吃早饭才这样,今日她可没饿肚子。

莫不是病了?

一想到病,白檀就不踏实了,司马瑨还病着呢,她可不能再病。

正想着,就见郗清端着药碗远远走到了司马瑨的房门边,敲了敲开着的门道:“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殿下该吃药了。”

大夫都下了逐客令,王焕之自然不好再待下去,很快便出来告辞了,临走前向白檀这边遥遥见了一礼。

郗清这才朝白檀瞥了一眼,板着脸进了房门。

白檀讪讪摸了一下鼻子,就因为她鼓励司马瑨带兵攻城,他到现在也没理过自己,唉……

她理了理衣襟,朝房门走过去,故意等在门口。

没一会儿郗清就端着空碗出来了,原本是要走白檀这个方向的,偏偏调头走了。

白檀哭笑不得,这明显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只好追了上去:“至于么,你还生着气呢?”

郗清哼了一声:“我是大夫,你怂恿病患不好好医治,我能不气么?”

白檀无奈:“当时那情形你也瞧见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郗清转头:“话是这么说,可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悔不死你!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我啊?”

白檀也后怕的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脸都白了,愈发觉得不舒服,又捂着喉咙跑去廊边干呕起来。

郗清本也只是吓她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赶紧走过去执了她的手腕把起脉来。

白檀正好想请他给自己瞧瞧呢,这下倒是免了开口了。

郗清一本正经,双眼时而微微眯起,时而又轻轻转动眼珠,仔仔细细听着脉,至少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松开了手。

白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你这般模样,莫非我挺严重的?”

郗清笑眯眯地道:“的确严重啊,都闹出人命来了,能不严重么?”

“……”

司马瑨喝完药后睡了一觉,直到下午才醒,身上已经不再出汗,脱力之感也没了,看来已经是熬过去了。

白檀从屏风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清粥,离得很远便已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醒了正好,吃些东西吧。”

司马瑨的确有些饿了,坐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碗,一口一口吃了。

白檀就挨着床榻坐着,手指捏着衣角搓来搓去,紧紧盯着他,嘴唇好几次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

直到一碗粥喝完,司马瑨才察觉出她竟没说过话,抬眼看过去,她的眼神反而游移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游移了回来,忽然道:“出了一身的汗,还是洗个澡吧。”

司马瑨点头:“也好。”

白檀立即出去吩咐婢女们准备,然后就没再回来。

司马瑨以为她是回避自己沐浴,也没在意。

沐浴泡的是郗清特地准备的药汤,前后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

洗完后愈发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司马瑨便没再去床上躺着了,披了水青锦衫坐在榻上等白檀,一边翻看着下人们刚送来的书信。

卫隽和荀渊眼下都还在都城外驻扎着,两人都特地写了信来询问他病情一事。

司马瑨与荀渊是最初去弋阳从军时结识的,与卫隽的交情则来自为将后抵挡秦军时的协同作战。虽然彼此明面上没有多少来往,但军人之间的情谊多半是出生入死而来,因此也都算得上是多年的密友,但他从未对二人说起过自己的病症。

房门终于被推开,他抬起头来,进来的却不是白檀,而是郗清。

“看来殿下此番又熬过去了,我来给您复诊一下,没事便可以回去了。”

“嗯。”司马瑨将信递到右手,伸出左臂。

郗清施施然走过来在榻边坐下,伸指搭脉,脸上一本正经,嘴里却开着玩笑:“殿下,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想进宫,您要是当了皇帝,千万不要封我做御医,也不要没事就召我进宫治病啊。”

司马瑨微微朝后一靠,眼睛盯着手中的信纸:“本王倒觉得自己已经能熬过去了,这病也无非如此。”

“啧啧……”郗清直咂嘴:“看来我还错怪白檀了,她才是治您的良药,以后您就靠她治吧,我可不管了。”

经他提醒司马瑨才想起这茬来,放下信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都黑了,白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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