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师(205)

这话一放到台面上说便引得殿中炸开了。

以武将们为主,夹杂着一些官员,纷纷附和着王焕之的话表达不满——

“丞相怎么事事扯人品?您倒是觉得司马玹人品高洁呢,结果呢?他却是叛乱主谋!”

“就是,殿下做的事再出格能比司马玹出格?为何就不能登基了?”

“丞相此言在下不服!”

“不服不服,绝对不服!”

殿中一下吵闹起来。

比起王焕之的急切,白仰堂却不发一言。

他希望司马瑨继承帝位,毕竟这本就是他应得的,但又不希望他继承,因为他手中权力太大,世家绝对无法容忍皇权过盛。若他登基,必然会导致世家与他争权,对局面稳定大为不利。

卫隽跟荀渊在角落里暗搓搓地嘀咕着,他俩反正是来看戏的,司马瑨虽然与他们有私交,但涉及到皇权之事他们绝对不会参与。

此番若非是为了还原真相、拨乱反正,他们也不会大费力气地赶来都城趟这么一趟浑水。

毕竟保家卫国比皇权争斗重要多了。

司马瑨竟也像个局外人,殿中为此争吵不断,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

藩王们虽然都在场,但这种时候谁开口谁就是要跟他争皇位的意思,自然没人敢出头。

历阳王司马烨更是站的偏,一副不愿搀和的架势,眼神在殿中乱飞,时不时看看司马瑨,又看看那边唇枪舌剑争辩不休的王丞相等人。

正鸡飞狗跳,殿门边传来了一阵笑声。

殿中倏然寂静,众人纷纷转头。

白檀含笑走进了殿门,如今她小腹已渐渐显怀,为了遮掩,再不能像其他女子那样紧束腰肢了,只能穿上了宽松的深衣,腰带放宽,外面罩着纱衣,看起来便一点也不明显了。

“你怎么进来的?”王敷有些不悦。

白檀好笑,如今宫廷都在司马瑨控制之下了,她要进哪里不容易?

其实她是去白唤梅那里看望小丹丘的,听闻这里很热闹就过来打听打听情形,没想到恰好听到了王敷先前那番话。

“在下听到丞相方才提了那些原因,觉得荒谬至极,所以忍不住要反驳几句,还望丞相莫怪。”白檀朝殿中走了几步,看了一眼金座下的司马瑨:“丞相说到凌都王的病症,在下倒觉得这根本不算无法登基的理由。这病也许是难根治,但当日他在所有人眼前克制了下来可是不假吧?既然可以克制,那与常人有何分别?与治愈又有何分别?难不成丞相觉得凌都王这种身经百战之人,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王敷最烦的就是跟她耍嘴皮子,当即道:“这里是朝堂,即便你是文才也无资格在此置喙,还是请回吧。”

王焕之却很赞成,就差朝白檀招手了:“哎呀父亲这是何必,白女郎对彻查叛党一案多有贡献,如今说几句公道话怎么就不行了?”

王敷就快被他气死了,这什么儿子!

其他武将也纷纷支持:“女郎说得对,丞相您这分明是找茬!”

王敷黑着脸,清了清嗓子,斜睨着白檀:“即便如此,凌都王与你师生乱。伦一事不假吧?大晋以孝治国,国之纲常是帝王该带头遵循之道,哪有帝王带头破坏的?如此行事,当真有资格登基为帝?”

司马瑨原本一直是旁观态度,此时却蓦地冷笑了一声。

王敷的气势骤然降了一份,掐了掐手心又给稳住了。

谢太尉及时附和:“丞相言之有理,凌都王要登基,必然要成天下表率,首先要做的便是端正品行。既然如此,就绝对不能立自己的老师为后。”

白檀笑道:“谢太尉肯定是希望皇后出自谢家,我们都懂。”

谢太尉低咳一声,周围竟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敷迅速给他解围:“谢太尉说的没错!不仅不能立你为后,身为帝王还要广纳后宫,新君再不可像司马玹那般暗中行什么手段!”

白檀站久了嫌累,脚下便走动了两步,口中道:“怎么听王丞相这话的意思,凌都王还是可以登基的,只不过要按照您的要求来?那您先前扯那些理由做什么?”

“你……”王敷被她噎得恨不得呕血。

白檀冷笑一声,脸色严肃起来:“我进来说这些只是请诸位看清楚,这个帝位,只可能是凌都王自己要不要的事,而不是你们给不给。”说完她又看一眼司马瑨,施施然转身出了殿门。

王敷面色铁青地转过身来,正对上司马瑨冷如幽潭的双眼,赶紧移开视线去与谢太尉眼神交流。

殿中鸦雀无声了片刻,又恢复了先前的吵吵嚷嚷……

这场商议耗费了太多时间,还偏偏没有结果,司马瑨回到东山时已经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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