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师(37)

不过于公这是皇帝,于私这是姐夫,保持点距离总是应该的。

反正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高平派人相送,她回到东山,一进宅院就看到司马瑨立在廊下。

“殿下来的正好,为师正要找你呢。”如今她是接了密旨的人了,必然要拿出干劲来。

司马瑨转头看过来,神色沉沉不见天日。

白檀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无语,自入宫那晚后就没见他对自己有过好脸色。真是怪了,郗清得罪了他,怎么好像她也受牵连了。

她清了清嗓子,走去他面前站定:“为师以后可要为殿下倾尽全力了,殿下以后若难以压制杀意,要及时告知为师,千万不可藏匿情绪。”

她这也是好意,毕竟司马瑨受病患之苦,难免会有无法克制的时候。如果她有准备,就会好办许多。瞧瞧他现在这模样,说不定就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司马瑨冷笑:“本王现在就有杀意,恩师想听么?”

白檀当即正色:“说。”

司马瑨摩挲着手指,他的心里蹙着一团火,被牵引、烧旺,焦灼疼痛,难以化解。他习惯折磨别人,看别人受煎熬,可如今自己却堕入了这魔道。

他俯身贴在白檀耳边,吐气森森,咬牙切齿:“本王真恨不得将恩师拆吃入腹才甘心。”

白檀吓了一跳,捂着耳朵连退几步,刚板起脸要展露一下师威,斜刺里忽然冲过来一道白影,嗖地窜了上来,挤在二人中间。

“阿姊别怕,我保护你!我就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白栋暴跳如雷,他刚进门就瞧见司马瑨在跟他阿姊咬耳朵,这还得了,恨不得把白檀藏起来才好。

司马瑨却看也不看他,只盯着白檀:“敢问恩师,这要如何教导本王呢?”

第18章 法事

作为一个文人,白檀首先分析了一下“拆吃入腹”这个词的字面含义与深层含义。最后结合司马瑨的诡谲与残暴,她接受了字面含义,顿时浑身一抖。

夭寿了,难不成传闻他在战场上吃人肉喝人血竟是真的!

看来这时候必须发挥一下自己的假装才能了,她当即神色变幻,咬唇作悲愤状:“这段时日以来,为师为了殿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啊,殿下居然这样对为师……”

真是字字悲切的控诉。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吃她,这话说出来就足够伤人呐!

白栋又激动了:“阿姊你居然还为他受了伤!阿姊你有没有怎么样?!!”

白檀恨不得踹他,会不会看气氛?你阿姊我正演到关键时刻呢!

司马瑨似乎还真被她这番说辞给打动了,似笑非笑道:“恩师对本王的付出本王都记着了,以后一定结草衔环以报。”

白檀舒了口气:“那么殿下还有杀意么?”

“本王的杀意也就只有恩师能压制的了,有没有还不全看恩师如何教导?”司马瑨说完径自进了她的书房。

白栋当场撸着袖子就要追进去:“他这是什么意思,把这儿当家了是吧?”

白檀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来了?”

白栋的神情一下变得讪讪:“呃……我只是来看看阿姊啊。”

白檀眯眼:“说实话。”

白栋嘿嘿干笑:“父亲又想叫你回去。”

白檀一点也不意外:“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父亲说嫡母忌日到了,要阿姊回府去参加法事。”

白檀最恨她父亲拿她母亲来说事,冷声道:“你回去告诉父亲,我惦念母亲在心里,不在一场法事,何况法事我自己也会操办。”

白栋苦了脸:“阿姊,我不明白,你以前不入都就算了,如今连宫里都去过了,为何偏偏就不肯回府去呢?”

白檀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白栋被她捋顺了毛,却还惦记着书房:“既然阿姊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我要在这儿盯着那个煞神!”

白檀不领情:“赶紧走!你不走的话父亲又登门一次怎么办?难道你希望我被绑回去?”

白栋自然不想,纠结了一瞬,终于放弃,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书房:“那个煞神要是敢对你怎样,我一定饶不了他!”

躲在廊上围观的无垢悄悄嗤了一声。

白檀目送他出了门,走进书房,司马瑨正坐在案后拿着她翻了一半的书在看,也不知道看进去了几页。

她想了想道:“为师想到如何教导殿下了,殿下三日后随为师去抱朴观走一趟。”

司马瑨也不啰嗦,合上书起身出门:“那本王三日后再来。”

“殿下,”与他擦身之际,白檀叫住了他,终于问出了连日来的困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厌恶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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