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藻的脸竟“唰”的一下红了,语气也更甜更黏:“讨厌……那下次一定要来哦,田已经拒绝我好多次了!”
“下次一定来,好不好?快回去上课啦,藤藻这样的小美人站在这里,游泳队的色狼们会分心的!”
“嗯。”藤藻露出甜甜的笑容,挥手说道,“田,再见!”
见藤藻转身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将头抬起来。
田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谁知,我的头刚冒出水面,就看到藤藻身边的女孩子侧身向她说了什么。已经走到门口的她突然回过身来,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清洁服务社的活动,以后还是不要参加了。”全然没有察觉这些情况的述,在一旁沉声说道,“流蓝,你好好想想还有其他感兴趣的社团没?”
我从沉思里回过神来,愕然问道:“为什么不能参加了?”
“做清洁这样的事情很浪费时间,而且也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你怎么知道没有乐趣?”
“谁会喜欢脏兮兮的清洁工作呢?如果是因为零花钱不够的话,可以跟我说。”
“那么,你是要给我零花钱吗?”我嘴角浮起一抹笑,“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爸爸’了呢?”
述沉默下了,隔着深绿色的镜片,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他嘴角逐渐凝成冷然的线条。我转身上了岸。
只是无法克制那一瞬间的刺痛。
我赤脚走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一步一步,缓慢滴走向更衣室。
知道自己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他们是庞大财团的继承人,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是学校里叱咤风云人物。而我是得不到宠爱,也没有任何光环的、卑微的谢流蓝。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接近我,给予我温暖与关心,就像被人捡回去的流浪狗,不明白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温热的牛奶,以及满怀宠爱的怀抱。
同样的,不知道自己在骄傲着什么,又有什么可以骄傲的资本。
参加清洁服务社,本来就是因为没有零花钱,交不起其他社团的费用。
你真的没有渴望过像其他同学一样,穿着漂亮的柔道服,或是击剑服,进行着自己喜欢的活动吗?
站在低处的人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人们,并接受他们的馈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啊……
只是为什么,我却在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田,我是不是又会同样这么难过呢?
“述……你是一个傻瓜。”目睹着眼前的一幕,周田开口,轻声说道。
夜幕降临,窗外夜色朦胧,月亮如同夜空的泪痣,孤傲滴悬在半空。我打开小阁楼里的台灯,从书包里拿出那封夹在课本中的雪白信笺。
纯白如雪的信笺,翻着淡淡的香味,右下角,金色丝线勾勒的鸢尾花有着柔和的光芒。白天的时候打开储物柜,却发现里面掉出一张雪白的信笺,是述写给我的信。
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流蓝:
对不起,只是不想看你那么累,才说了那些话,如果觉得今天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请指出来,以后我会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原谅我,好吗?
末尾画着一张眼角和嘴巴都耷拉下来的脸,旁边一个龙飞凤舞的“述”字。
我不由得轻笑出声。想不到述那样的人,会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歉意。
真是傻瓜……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而已。
“把信给我。”冷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的手猛然一抖,信笺轻飘飘地掉落在地!
顾不得看身后的人一眼,我立刻跳下椅子,伸手去捡。然而,一只戴着翡翠戒指的手先我一步,一把将雪白的信笺抓在了手中。
“妈妈,把信给我!”我立刻站起身说道。
妈妈却收紧了手指,将信揉成一团,冷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遍,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去。
我追上去,跟在她身后喊道:“请把信给我!”
妈妈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往她的卧室走去,身上鲜红睡袍的后摆拖在地上,如同一地凄艳的鲜血。
“妈妈,您要其他东西都可以,只有这封信您不能拿走!”
她走到卧室门口停下来,转身看着我,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神色:“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把信还给你?”
“这封信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伸手去拿信,去被她一把推开。
“既然称呼我为“妈妈”,那么母女之间,又有什么是不能分享的?”她走进房间里,试图关上门。
我立刻冲上去抵住门,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你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