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情女人(72)

陆雨,才应该是他梦中的真命公主。

钱教授开始每天盼着下班,而陆雨则在家中望眼欲穿。

陆雨这次来西安,本是为了童钢。童钢转到了陕西马兰农场继续劳改,农场在旬邑,十分偏僻,距离西安有八小时车程,中间要换车数次,还需要徒步走一段山路。她本来就路不熟,现在又扭伤了脚,只得耽搁下来。脚伤使她宛如被囚禁在这座小楼里,又仿佛放逐孤岛,而惟一的救星就是钱教授,他是汪洋中的一条船,而可意,便是那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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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是谁在鸠占鹊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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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在心里一直把自己看作残疾人,而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时分担她的痛苦,抚慰她的伤残。同钱教授相处的这几天,是她一生中绝无仅有的经验。从前风流婉转之际,或许裙下之臣无数;然而伤痛挫折之时,她却从来都是独自忍受的。踽踽独行,她的脚步早已经走得很累,很伤,却何曾坐下来,有过片刻歇息,更何况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帮她裹伤?

她不禁有些希望,可意不要那么急着回来。

然而这天,可意终于有电话来,说明天就要回西安了。

教授放下电话,干笑着说:“可意明天回来。”

陆雨立刻说:“我明天一早去找宾馆。”

“那又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在电话里说我住在你家?”

“我……”

“刚才不说,就永远都不要说了。”陆雨干脆地说,“我明天一早就搬。可意回来,就说我一直住在宾馆。”

钱教授低下头,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刚才在电话里,他为什么没有提起陆雨,是心中有鬼吗?陆雨来西安前说过不要住到家里,住进来的时候又因为讯号不通没有跟可意说,刚才在电话里更是再次错过了说的机会,那么,就真的永远都不要再说起了。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一次不说,便须永远缄默。

陆雨多年来顶着童钢妻子的名号,可是并没有过过一天真正的家庭生活,住在可意的家里,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妻子的感觉。尤其是每天站在小楼的阳台上张望,盼着钱教授下班回家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幻想这是自己的家,而自己是家里的女主人,在等待丈夫回家。而这,分明是鸠占鹊巢。

现在,则是完璧归赵的时候了。

3、

门海失踪了。

一个现代人想失踪,原来可以很容易。搬了家,辞去工作,关掉手机,就可以一转身消失在滚滚红尘茫茫人海里,连背影也不留下。

咪儿莫名郁闷,她到底还是输给了临时演员,门海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而她那么配合地入戏,做了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女主角。难怪这辈子都没演出名堂来,她的演技实在太滥了,除了本色演出之外,简直毫无演技可言。

她越发确定门海的出现是为了复仇,她甚至怀疑那些合影照片根本就是门海自己雇人拍摄,然后再寄给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她同他私奔。如果当时她答应跟他远走高飞,说不定会被他带到某个深山老林里,百般折磨后再杀人灭口,弃尸荒野。

想到门海有可能做出伤害她更深的事情,她感到不寒而栗,强迫症一样反反复复地想:如果不是自己嫁给了李佳,慧慧就不会绝望自杀;所以,慧慧是自己害死的,她的阴魂会一直跟着自己,也跟着李佳。早在行婚礼那天,咪儿便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觉得慧慧自杀的阴影会一直笼罩着她的婚姻生活。如今,这预感果然成为现实。

她按照可意说的那样,想把慧慧的日记本放到一个显眼的位置让李佳看到,从而观察他的反应。然而接着发现,那个日记本也失踪了。她明明记着自己把它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了呀。会是谁把它拿走了呢?

咪儿叫来管家保姆问了一个遍,可是大家都说没见过什么日记本,负责打扫卧室的保姆更叫起冤来:“阮小姐,你这是说我手脚不干净吗?我在李家帮佣五六年了,可从没丢过一个针头线脑儿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咪儿觉得口干舌燥,“算了,你们下去吧。”

保姆却不干了:“您今儿个这一问,我的清白名声可就毁了,我真是什么都没拿,也从没见过什么夹着肖像图的日记本,倒是见过一叠照片,我给收到衣柜里了。”

“照片?什么照片?”但是咪儿立刻就想起来,保姆说的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自己的“偷情证据”。她狐疑地看着保姆,猜想她和这宗无头案会不会有什么瓜葛,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说,“你收到哪个衣柜了?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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