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的血咒(6)

昨夜在电脑前,写稿太晚,此时我还睡眼惺松,或许是受了些风寒,头也有些痛,所以我只是冲屋主点了点头。屋主离去,我把门一关,倒头又睡。

再一惊醒,已是黄昏。

是被窗外传来的嘈杂声给惊动了。

我浑身乏力,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痛,那一刻,忽然便感到了没有女人的寂寞。

这时,听到外面有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从一楼到二楼,还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很快,二楼的地板上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年轻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很轻柔,似乎在指挥一些人在搬东西。

我这才意识到,大概屋主中午所说的那个新房客,已提前搬了进来。心里暗想,原来是个女子。有些意外,但除此,还有些莫名的喜悦。

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在脑海中开始想象那个拥有好听声音的新房客的样子,想着想着,心里居然有几丝痴狂。

心思蓦然回转过来时,才发现外面早已没了声响。我从床上爬起,惊觉头痛已不知何时退去,起身时还暗自奇怪。

我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看见门口如往常那般的空荡荡,并没有看见那个女子带人搬弄家具时,在地上留下的残渣碎屑。毕竟是女子,心里,不由叹她搬家时的细致。

不多时,窗外已是昏暗一片。

感觉肚子的饥饿时,才晓得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打开冰箱一看,空空如也。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多,超市应该还开着,便打算到离荣华小筑不远的那家便利店,去买些速食回来。

我关了房间里的灯出去,一楼公用的那间小厅兼走廊的灯被我打开。

站在走廊里,隐约可以听到从楼上传来的音乐,听起来似乎有些哀怨。在门外,我回头向上看,二楼和三楼的都有灯光。一楼就只有那公用的小厅亮着幽暗的灯。

从离荣华小筑不远的那家便利店买了几大包速食,看看放入冰箱足够吃上一个星期了,便饿着肚子匆匆的往回赶。

已是夜里九点多,这个时间对于那些爱在闹市里游荡的人来说,声色夺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荣华小筑里,已是一片寂静,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一边走,一边想,也许,住到这儿的人都是迷恋清静的。对于刚刚入夜的荣华小筑,便是一片没有灯火的冷清,我其实早已习惯。

穿过幽深的花木林,可以闻到阵阵说不出的花香,夜色下的荣华小筑,始终弥漫着这种清雅的芬芳。

只是今晚的月光,略为暗淡了些,这使得荣华小筑的夜,比平日似乎多了几分诡异,花木从中的那些枝槾,划过衣服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人跟在身后的细碎脚步。

念头一闪,抱着大包小包的我居然有些害怕,不由四处顾盼,暗淡月光下的荣华小筑,透着一种灰白色的调子,除了远处的几栋小楼还亮着隐隐的灯火,我所住的那一片,已经没有了灯光。而周遭,到还是如常的静寂,定了定神,心里开始笑自己的胆小。

我走到小楼的门口时,才发现一楼走廊我出去时开的那盏灯,不知什么时侯,已经被人给关了。二楼和三楼的房客,大概已经睡了,窗口也不见有灯光淌出。

借着隐约从别处透来的光,我推门进去,瞬间,便感到有人在往外推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我下了一大跳,手里的东西滚落在门边,我迅速弯下腰去捡拾。

一个女子悦耳但含着歉意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呵,对不起,吓着您了吧,先生?

风在流动,有奇异的暗香扑来,然后,一个清瘦的女子倚在门边,我捡拾着落在地上东西时,顺势抬头去看她:昏暗的光线下,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是有种掩藏不住的清雅风情,穿着一件暗色的长裙,修长的身材,令她恍若一支欲开却未绽的昙花。

听声音,我已知道,说话的正是黄昏时搬家过来的那个女子。不知为何,心跳便有些加速。这时,我已把东西捡了起来,正想问她夜里出门为何连个灯都不舍得开。她在暗处除了又道歉意,到是主动开口说,这走廊的灯,不晓得为何是坏的,也不见亮,这不,让我闯祸,把先生给撞了吗?

唇齿间,含着淡淡的微笑,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无话了,暗责自己的小肚量。

我从她的身边步入公用的小厅时,出于礼貌,我主动向她介绍自己姓陈,就住在一楼。她伸出手来自我介绍姓方,二楼新来的房客。她说话的声音始终是温婉动听的。

我见她说完向门外走去时,在身后便随口问了一句,方小姐,那么夜了,还要出门呵?她仿佛是一下被我给问住了,在门外怔了一下才回答,呵,随便走走,老呆在房里,总是有些郁闷的。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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