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清后宫)(39)

这也难怪,向来一个新妃子的得宠都意味着无数个嫔妃的被冷落,她们的怨气升上天空,笼罩在后宫的上方,形成一道不散的阴霾。

后宫的初夜,从来都是怨恨大于缠绵的。

皇太极一连三夜幸召绮蕾。

所有的嫔妃都嫉妒得发疯,后宫的夜晚充满了辗转难眠的煎熬和绞尽脑汁的窥测。每当黄昏来临,她们就和往常一样充满盼望地守在自己的寝宫里等待大汗的传召,然而等到的消息总是永福宫绮蕾侍寝。

她们眼巴巴地瞅着高高的宫殿顶,祈祷皇太极早一点对绮蕾厌倦,猜测她到底用什么办法一连三夜独霸龙床,甚至设计怎样贿赂抬辇的小太监,缩短大汗和绮蕾相聚的时间。

然而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三夜里,绮蕾和皇太极根本没有上床。

赤身裸体的绮蕾,和欲火中烧的皇太极,居然,没有上床!

赤身裸体。是的,绮蕾枉自学了近半年宽衣解带的优雅姿态,然而在后宫,竟全然派不上用场。

她是被剥光所有衣裳又细细检验后才用锦被裹着被太监抬进清宁宫的,锦被打开,惟一的遮掩只是一头青丝。别说刺刀匕首了,就是一根簪子也无法携带进宫。

然而皇太极依然兴致不减,他亲自执了烛台,照着绮蕾娇柔冷艳的脸看了又看,而且生平第一次,缠绵绵地念了一句汉人的诗:“今宵剩把银灯照,还恐相逢是梦中。”

他等得真是太久了,久得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真的,这美人,肌肤如玉,幽香细生,以最无遮拦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而脸上,却只是冰清玉洁,若无其事。

她是艳的,艳如春天第一朵桃花;她又是冷的,冷如冬天里垂在凤凰檐角的冰凌,晶莹透剔;她是生动的,每一丝头发都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诱惑,令面对她的男人无法不血脉贲张;然而她又是绝对的娴静,诗里说“静如处子”,又道是“静女其姝”,而她,可不就是一位秀美婉孪的处女娇娃?

对着这样的尤物,皇太极觉得既惊叹又欣然,惊叹于造物主最完美神奇的作品,欣然于自己恒久的等待毕竟值得。他放下烛台,亲自伸手去挽扶心爱的佳人。

然而绮蕾将头发轻轻低俯,满头青丝便滑过柔腻的香肩,露出她光洁的背,那一道起伏优美的曲线。这样一个姿态,似乎含羞,又分明勾引。

于是皇太极便不由自主,将手落在了绮蕾的肩上,顺着那曲线缓缓地抚摸着,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阵阵悸动。这样的经验于他是新鲜的,生平佳丽无数,他也曾自命风流,然而勇士的天性让他习惯于直截了当的方式,这般小心翼翼的触摸与若即若离的诱惑对他还是第一次,这全新的体验令他近乎于感动,而由衷的欣赏和无限的宽容便在这感动中产生了。

一连三夜,他竟然不忍心强夺绮蕾的处子之身,而只是抚摸,亲吻,欣赏,让自己的欲火一次次地被爱慕点燃,又一次次地被怜惜熄灭。

在这三夜之中,绮蕾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明显的抗拒,甚至没有一个不情愿的眼神。她只是羞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羞怯;她只是彷徨,茕茕白兔东走西顾的彷徨;她只是柔软,孤助无依欲诉还休的柔软;她只是婉媚,予取予求进退两难的婉媚。

她羞怯地低俯着她的头,却柔软地抬起她的手,彷徨地舞蹈,婉媚地回身,这是怎样一种妖姬般香艳又圣女般端凝的舞蹈,宛如风拂柳摆,水映霞空。她不叫皇太极过久地接近她的身体,却又在俯仰由他的舞蹈中让他尽情领略自己身体最惊艳的柔韧与生机。

皇太极为之颠倒。

还从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地使他倾心,简直魂授梦与。他总是焦急地等待天黑,又总是在绮蕾刚刚罢舞离去时便开始想念。他从来没有这样地想念一个女人,想念一个女人的身体,而又不仅仅是因为那身体本身。他有点怨恨哲哲定下的新规矩:为什么不让召幸的妃子留宿寝宫,而必须在事后即刻离去呢?他多么想拥抱着绮蕾比玉生香的身体一同入梦,那样,他的梦一定会很平和很香暖,而不再永远是硝烟弥漫的战场和大漠苍原。

第7章 一连三夜的处子之舞(2)

然而他压抑着自己,一连三天。

他并没有急于占有绮蕾,他等着她主动投降于他,或者——行刺于他。自愿入宫为妃的绮蕾真的是顺服了吗?被多尔衮调教了一年的绮蕾真的只是一个进献的礼物、一份忠心的表白吗?

他等待着,焦灼而悸动。他急不可待地要看绮蕾的底牌,也急不可待地要验证多尔衮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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