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子梅花咒(15)

“下降头之法术:去坟头拣来别人上坟用过的黄表纸,剪人形,以壁虎血写上要诅咒人的生辰八字,名字。然后取尸液(就是尸体腐烂后溜下来的黄水)一杯,活蛆虫若干,将蛆虫放到尸液里面喂养三日。然后取出与蜘蛛、蜈蚣、蝎子共同捣烂,重新放回尸液中。将人形放入混合的尸液中浸泡,然后凉干。另将蜈蚣晒干磨粉灌入八根空心蜡烛……”

……

梅绮不等看完已经恶心起来,不禁想起潘大仙那只贮满毒虫的坛子,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宛如被风扫过,久久不息。

让她去搜集毒虫甚至尸液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想到再次去求潘大仙作法也够齿冷的了。潘大仙会“下降头”,那不是常常要同尸体打交道么?他的毒坛里,不知拘禁了多少死不瞑目的冤魂。

梅绮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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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疯人和女儿(1)

疯人和女儿

自横和梅绮终于又一同坐在了午餐桌旁。

可是两个人的身体坐在一起并不就等于在享受两人世界。

因为,他们的舌头和思维,替洛红尘留了位。

“听说,洛红尘是个孤儿,来历不明。”梅绮虽然极力把口气放得轻松,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唇边现出一丝冷笑。天知道她为了打听到这些资料费了多少力气。

感情是一种债,也许她欠了自横,所以她在他面前才这样地无奈;但是她不欠洛红尘的,她未必斗不过洛红尘。她怕她什么呢?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她的对手是洛红尘,抛开周自横这个裁判不理,论相貌论才气论手段,她不会输给洛红尘的。她要对付的人,是洛红尘,而非周自横!

知错要改,亡羊补牢,是自己把洛红尘拉到自横身边的,自己也一定要把她从他身边赶走!而对付一个人,一定要先了解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她已经掌握了洛红尘的秘密,软肋,污点,她相信,只要把这些真相摊开来,周自横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她借着喝汤的空当偷看了一眼周自横的反应,然而和往常一样,她不能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任何喜怒情绪。

他仍然一如既往地玩弄着半真半假的外交辞令:“是吗?你真是消息灵通。”

“我是人事部经理嘛,对员工的家庭情况当然要比你熟悉。”

“是吗?”自横微微一笑。也许他该回一句“又不见你对别人的家庭情况这样上心”,但是何必明知故问?

“洛红尘的母亲是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的,父亲是个疯子,进了精神病院。”梅绮忍不住轻轻笑起来,“这样的身世,真传奇得可以,要是在琼瑶小说里,也许是个好故事;可是现实生活中,多可怕!都不知道她会不会有精神病遗传基因。”

“洛红尘的父亲是精神病?”周自横再镇定,也还是忍不住对这样离奇的身世背景感到惊讶,而且,洛红尘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即罹难,这一点,和他自己的经历有多么相像。同病相怜的感受使他忍不住微微向前俯身,“你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是洛红尘自己在表格里填写的?”

“当然不是。她哪里肯承认这种丑闻?她的表格里把家庭成员填成了父母双亡。哼,怎么瞒得过我?就有那么巧,我有个亲戚的熟人,恰好和洛红尘的姥爷是老邻居,是她们跟我说的。”

“什么熟人?”

“是我大姨妈的女儿的丈夫的妹妹的家庭老师的母亲……”

不等她说完,周自横已经告起饶来:“好了好了,等你把关系理顺,半个南京城的人都牵扯进去了。你还是简单说说,你到底都知道一些什么吧。”

“怎么,你感兴趣?”

周自横才不上当,反将一军:“如果说我不感兴趣,你那么辛苦打听到的轶闻不就失去价值了?”

梅绮气恼地“哼”了一声,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细细地说起来:“我也是凑巧,那天忽然想起探望我表姐,也就是我大姨妈的女儿,和她聊起公司的事,刚好她丈夫的妹妹的家庭教师也在,那个妹妹不是正打算出国吗?请家教补习外语……”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周自横再次告饶。

提起梅绮的那班势利亲戚,自横便觉头疼。他们每次见到他,总要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些股市内幕,电脑行情,然后便罗里罗索地抱怨现在的物价越来越贵。天知道,明明这几年电脑的价格一直在跳楼样地跌下来,可是梅家的人好像生活于水深火热,永远捉襟见肘。自横不是小气鬼,后来已经自动自觉地,但有新电脑上市,不等梅绮说话,便帮她家亲戚订上三五十台,换一个遍。可是他的确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这种占小便宜的德行,渐渐怕陪梅绮探亲去,直发展到听见他们的名字都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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