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欲女(184)

他的双弹琴吹箫的手终是沾满鲜血吗?

“月儿,我现在终于知道离忧亭的男子是谁了,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脸上浮上一丝狠色。

“他是赵天逸,赵天毅的弟弟,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伤害过我的男子。”

“没有恨哪来爱,没有爱哪来爱?”

“有了爱,就无端生出恨来,人总是躲不过爱与恨的交缠。”

“我的月儿怎么就那么多人与我抢,我恨不得将你收好藏好,藏到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一个看见,只有我一个人拥有。”

“你不是这样做了吗?你把我困在你寝宫中,不是也只有你一个人看见我吗?”

“月儿你在怨我?”

说不怨他是假的,谁愿意长年累月被人囚禁?谁愿意失去自由,只为他一个人而活,除非那人深爱着她。

“你试试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困在一间房里,不用一个月,就十天你就会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月儿,我不怕你恨我,就算恨我,你心里还是有我,我最怕的是你既不爱又不恨,但即使得不到你的爱,我也要得到你的恨,让你永生永世不能忘记我,永生永世将我烙印在你心里。”

我无言以对,想爱一个人一个很难,但想恨一个人却很快,如花开很慢,落花很快一样,并不是对等的。

楚庭奕走后,我一个人在清冷的帐篷站着,思绪翻飞,外面呼呼的风声,吹弯了野外的小草,也吹乱了心。

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他是将军?究竟是什么将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毁了?战场上的东西我已经不关心,我只是盲目地跟这大军前进,胜利就进,失败就退。

似乎已经能做到荣辱不惊,胜负不介怀。

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一个悲剧,总有我不愿意死的人倒在我脚下。

而在这段时间,我没有看过一次颜子俊,虽然两军的帐篷离得不远,虽然我知道与他近在咫尺,有些时候我走出去望着不远处的帐篷出神,明明很近,为什么感觉那么远,我与他现在似南辕北辙,越走越远,无缘相见。

其实内心有点期待与他见面,但又害怕与他见面,即使他相信不是我毒害他的皇后,但面对与楚庭奕同床共寝的我他还能说什么?面对已经已经是别人的夫君的他我又能说什么?

他是树,我是叶,曾经彼此相依,彼此相恋,但风吹叶落,永不相随。

缘起,缘灭。

缘聚,缘散。

叹一声有缘而无份!

我劝小思在这个时候回去,趁他们关系还没有恶化的时候走,如果她想走,我会帮她想办法。

但小思不肯,她认为两国总有一天会分裂,她留着总会有作用,并且她要看看颜子俊还有没有什么任务给她。

“小思,你是在等枫黎吗?你是想他亲自来找你回去?”

“为何那么傻,为赌一口气,让自己置身险境不值得,他不是不来找你,而是不敢来找你,他是很冷静的人,他也许怕你因暴露而深犯险境,并且他们现在正在结盟,如果被他知道他一直派人在他的身边,总是不好,不要斗气了。”经历了颜子俊上次的冒险,也许大家都学会冷静。

其实我也知道,但就是希望有一天他来带我走,亲口说爱我。

“如果命都没了,爱又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爱,有命又如何?”

她是执着的,在感情方面没有对错,既然这样,我也无谓劝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并不是我能改变,也许她留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有空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绣鸳鸯,一针一线都很认真,似乎要将她的思念绣进去。

闲暇的时候,我也绣了很多,但却不知道要绣了送给谁?

后来楚庭奕看到了,拿了一个,说是保平安,带着它就一定战无不胜,我笑笑,不再言语。

“你绣多少个,我带多少个,这些绣包我不允许在第二个男人身上出现。”他依然很霸道,说完他就走了。

从此我不再绣。

每天坐在床上发愣,但是已经不再那么轻易就睡得着,因为到处是士兵痛苦的呻吟,悲苦的喊叫。

我不敢走出去,我不敢看见那血肉模糊的脸,他们有的被砍了手,有的被砍了腿,有的被刺盲了眼,在这里大夫永远不够用,药也够用,他们有的痛晕了过去,有的痛得受不了一刀抹脖子远离痛苦,只听得生者的呼唤声,生者的声声悲鸣,而死者已经长眠于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再也听不到。

我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呼唤声都不会出现,死的人更多,多到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的时候,人就麻木了,就不会再叫,不会再哭,不会再有眼泪,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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