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正妻(44)

两人沉默着,互不说话,曼明动了动唇,想叫,却听赵承宣道:“老七,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自己权衡利弊,父亲的遗体已不能再放了,军中已有人议论,大局这两日是关键。”

赵承颖良久没说话,扔了烟头用脚踩熄,长长吐了一口气。

赵承宣见他有吐口的意思,顺势说:“郑世均那老贼向来狡猾,说不定根本没有人,都半年了,弟妹多半凶多吉少了,你不要在最后关头上了他们的当,何况,她是许振山的女儿,你要清楚许振山的罪名会为你以后继位带来多少麻烦,老七,该放就放了罢,以后好女人多的是,再说,妈也吐口了。”

“她终究是我的人。”他终于吐了口,语声里带着些许犹豫,可也只是犹豫罢了,曼明远远看着他,那个人,背影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玻璃上映着他的冷毅侧脸,才不过半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若真觉得对不住她,大不了事情了结了后接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了。”

曼明扶着墙,手指冰凉,也不知是墙壁太冷,还是她自己更冷些,浑身的血液冲向脑门,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这就是她嫁的人?早就料到了,也早有准备,可亲耳听到时,还是觉得疼,心口像被钝器划过,无法呼吸。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悲伤,突然暴躁起来,曼明蹙眉闭着眼,身子慢慢滑下去,惊慌间推倒了红木架子,青瓷花瓶磕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她的手按在那碎瓷上,殷红的血却顺着裙子流出来。

客厅里的两人听见动静走过来,看见是她,都吃了一惊,赵承颖事先反应过来,跑过去将她扶起,“曼明,你是怎么回来的……”

许曼明咬着唇,努力微笑,悲伤却欲盖弥彰,话未出口,眸子里已渐渐蒙上雾气,“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呢!”

她的笑叫他难受,赵承颖将她抱起,“什么都别说,我抱你上楼。来人哪,找科特医生来,快去。”

他抱着他跑上楼,一旁的赵承宣尴尬的站在原地,并没跟上去。

客厅里一下子慌乱起来,侍从官走进来,无声站在他身后,赵承宣冷着脸问:“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没通知?”

侍从官怯懦的道:“我一直守在门外,没见七少奶奶回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赵承宣朝楼上看看,心里难免懊恼,可是,想到许家已大不如前,对这弟妹以后想必也无需太客气,独自思虑一会,渐渐也就释然了。

☆、068、生死未卜

二楼卧房里静悄悄一声不闻,生孩子连喊都不喊一声,这未免叫人担忧,翠竹端着热水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叫她难受,往床上瞧了瞧,那个人本就生得瘦俏,宽大厚软的被褥几乎把她整个人埋进去,昏黄的灯光下,整张脸瘦得只有一个巴掌大,没有一丝血色,医生与护士正在忙活,她见自己没什么用处,便放下水转身出去,一回身才看见坐在那里的赵承颖,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者一直都坐在那里,双肘抵在膝盖上,目光直盯盯的瞧着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眼睛瞪得通红,看上去十分吓人。

“少爷,您守了一夜了,我让厨房给您备些吃的罢?”

赵承颖不哼声,翠竹站了一会,自己无趣的退了出去。

反手关了门,却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翠竹疑惑的走过去,转过回廊,见是张妈在那里抹眼泪,想想也是,亲自奶大的孩子如今这个样子回来,生死未卜,着实叫人心疼,她与七少奶奶平时虽不太对付,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她走过去,递了条帕子给她,宽慰道:“别难过,外国医生手术技术好,大帅病成那样,子弹穿了心房,换作别人是必死,但大帅不也捱了这大半年吗?何况七少奶奶未必大病,只是身子弱,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奶奶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张妈擦眼泪,摇摇头,哽咽的道:“我从小看她长大,你别看她平时那么犟,其实心里脆弱得很,这大半年她被劫去,肯定吃了不少苦,能强撑着自己回来已是不易,又亲耳听到自己丈夫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她可是担着生命给他生孩子,你叫她怎么受得了?这孩子,说是心宽,其实是害怕伤害,从小没了娘,我真怕她挺不过去。”

翠竹心里也是唏嘘,只能劝道:“怎么会呢!你别乱想,里头七少爷守了一夜,马上就要天亮了,我瞧着十分过不去,你跟我一块去厨房备些宵夜罢?就是少爷不用,那些医生护士的,总不能叫人家饿着。”

张妈想想,便收了眼泪跟着她去了,两人做好饭摆上桌,请了几次没人下来,到隔日中午,才有几个护士们轮留吃了饭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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