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温床/狼的温床(30)

今天晚上很冷,天气非常差,有要下雪的迹象,聂明宇只穿着一件衬衫走在冷风和黑暗之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季忆勉强搜寻着他单薄的身影,一路小跑追上他,将风衣披在了他肩上。

“你要下来也穿上衣服啊,本来身体就不好,你就不能爱惜一点自己吗?!”季忆有些忍无可忍地吼道。

聂明宇微微讶异地回眸看着她,她站在黑暗中,路灯微弱的光芒洒在她清新如水的脸庞上,她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典美。她虽然在生气,但看上去一点都不冷,反而十分楚楚可怜。那是一种糅杂着温柔与无邪的纯净,你望进她眼睛里,你望不到底,你只想抱着她。

季忆见聂明宇居然也会发呆,不由忘记了生气,赶忙趁机替他拉好了风衣,在他下意识的配合下给他系好了扣子。

聂明宇忽然说:“你对我很诚恳。”

诚恳,这是个微妙的词。他没有说她对他很好,他说她对他很诚恳,他很明确地告诉了她,他欣赏她的诚实与恳切,欣赏她不惺惺作态,欣赏她光明磊落努力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季忆有些无奈地浅浅一笑:“我对你诚恳,那是因为你也对我诚恳。”

人们都说世事无常,但爱情才是最无常的。

爱情一旦来了,连道德人伦都要沦为灰烬,可它一旦要走,连生死性命都留不住。

聂明宇被黑暗掩饰下的神情有些阴郁,他一声不吭地转身跨上了福特轿车的后座便不再下来。

一直在外面等着他拿了药就回去的季忆有些疑惑,她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找不到了吗?”她疑惑地问。

聂明宇端坐在她旁边,显然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没找。

季忆神情变了几变,心如火灼地没了声。

良久,聂明宇像是沉默够了,才漫声道:“药在你座位下面的格子里。”

季忆低头,纤细的手在车座下面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暗格。

在车里装暗格?聂明宇还真是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人。

季忆将暗格打开,从里面摸出了她装药的小盒子,暗格里好像还有其他东西,但那已经不属于她可以触碰的范围了,她明智地收回了手。

聂明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季忆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小瓷瓶,那瓷瓶没多大,很小,也就小手指那么长,里面装着半瓶半透明的液体,泛着浅浅的褐色。

“其实你就是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病。”季忆拧开瓶盖,瞥了一眼聂明宇,“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不但可以治好你的哮喘,我还可以治好你的隐疾。”说罢,她将药水一口饮尽,在聂明宇微讶的目光下横跨着坐到他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住他的唇将口中的药水渡给了他。

聂明宇一双漂亮的凤眸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季忆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皮肤非常好,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长长的睫毛小扇子般摩挲过他的两颊,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因为被喂药的人很配合,所以季忆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她撤回身子,坐在他腿上笑眯眯地望着他,唇瓣被不知是药水还是什么的东西润泽得红艳艳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泛着风情而得意的笑意,好像在对他说“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痒。

“你现在可以扔掉哮喘喷雾了。”季忆抬手抹抹嘴角,“顺便考虑一下,等我治好了你那个病,你要怎么处理那个孩子。”

她其实想提一下他老婆的事,但是……季忆落寞地垂下头,趴到聂明宇肩头,不吭声了。

聂明宇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一直垂着的双手慢慢抚上她纤细的腰身,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想着别人的老公,夜里很难睡得着的。”

季忆没动,但她的手却挪到了聂明宇心口的位置,轻轻按着,窝在他颈间闷声道:“这儿是个伤心地。”

聂明宇眨眨眼,终究是张开双臂环住了她,她的长发柔软地流过他的指fèng,他又听到她说:“我有一把刀,它可以令我安全无虞,但我输给了你,我把它给了你,你不要用它指着我。”

季忆撑开和他之间的距离,眼眶有些泛红,她强忍着那股悲哀到想哭的情绪,鼻音很重道:“我不做你的情人,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我……”她说到这已经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她肯定会哭出来,但她还是逼自己忍着,说完了她的话,“我值得。”她说得异常坚定。

聂明宇静静地看着她,饶是勘破一切世事的他也无法不为季忆的诚意与真挚动容,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向除了蕾蕾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妥协了,但他今天知道了,以后他的生命中除了蕾蕾之外,多了一个季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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