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神?”
“防备,警戒。”
墨白没有留意彭秀刚才的神态,只是喜喜一说起,他也觉得蹊跷,细想后说道:“她跟申屠定结怨六十年,会不会是她觉得你是风楼的人?毕竟你能调拨风楼人马,而且又知道他们两人之间那样私密的事。”
“她不会以为我是申屠前辈的私生女吧。”喜喜觉得脑袋有点大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一件麻烦事,“你接管了雨楼,她现在恨死我们了,申屠前辈的事怎么办?刚才她已经是一脸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了,我们现在去,肯定是火上浇油。”
“不急。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去找她。”
“嗯。”
喜喜给他拢了拢衣服,之前受伤他怕冷,屋里都点了炭火,现在没了炭火烘烤,屋子有些凉凉的。她往墨白身边靠了靠,墨白便用宽袍将她裹住,像是将她整个人卷进怀中。
喜喜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趴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昏睡过去。
墨白的确是体质好,别人要一个月才能恢复的伤,他才半个月已经像没事人了。喜喜这里捏捏那里掐掐,见他不皱眉,还是不信他好了,抬头问谢渊:“真的都好了?可明明伤得那么重,他该不会是在逞强吧?”
谢渊轻轻点头若有所思:“有这个可能,来,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他抬掌往墨白的心口上拍,只见对方眸光一瞬间变得冷厉,连衣服都没碰到,就被抓住手腕,用力一扣。
“嗷……”
喜喜:“……”她轻拍墨白的手背,“放了他吧,是我的错,不该质疑你。”熊猫城主身体倍儿棒哪里是她这等渣渣可以质疑的,太不应该了。
墨白冷哼一声,这才放开他的爪子道:“下次我直接拧断。”
谢渊怒道:“没有下次了,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悠然谷。”
“……”
两人被山谷主人撵了出来,谷外墨城人马已经满布山头,像在等墨白出来。喜喜认出里面还有雨楼的人,那几人半个月前像恶狼般追逐他们,她当然不会忘记。
没想到墨白真的把他们收入麾下了。
一袭红衣翩然落下,动作轻盈如蝶。她身比蝶轻,人比花俏。不过她一开口却是女将军的模样:“城主,可是回城,马车已经备好了。”
喜喜看了白烟身后一眼,宋神医从不远处慢慢走来,果然是形影不离。
墨白说道:“我还有事,暂时不回。彭秀现在在哪里?”
“万峰谷。”白烟补充道,“那里山连山,地势险峻,彭老楼主在那里修建了一座避暑山庄,每年彭秀都会去那里纳凉。城主将雨楼纳入墨城后,彭秀就一直居住在那儿,没有出过门。”
喜喜问道:“那儿离这里有多远?”
白烟微微蹙眉:“城主和云姑娘要去那儿?”
“对。”
墨白说道:“你画一张地图,还有避暑山庄的地图。交给我后,就带雨楼众人回城安顿,留十个护卫便可。”
“属下遵命。”
墨白又对宋神医道:“你也一起回去。”
宋神医点头:“嗯。”
白烟很快就画了两张图出来,交给墨白,随后带着雨楼的人离开。
等他们走后,墨白和喜喜也准备去万峰谷。喜喜向马车走去时墨城护卫还在眼前,等她眨了个眼,前面就没人了。她左看右看,不知藏哪儿了一点也看不到。
走到马车前,喜喜“咦”了一声,摸摸马脸:“这不是我们来方城时的那匹马吗?包菜姑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给我们找回来了。”
墨白看了马一眼,马也看了他一眼。
马:“……”那个不会赶车的渣渣又回来啦!
喜喜先跳上马车,把缰绳握在手中,墨白要拿她就是不给:“你受伤刚好,我来。等我累了,再换你。”
墨白没有坚持,坚持也没用。于是他就抱着兔爷坐在一旁,看她赶车。
万峰谷离这里有两天的路程,虽然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但道路崎岖,并不太好走,颠得喜喜浑身都要散架了。倒是兔爷舒服极了,毕竟它躺的可是人肉垫子呀,比兔笼子好多了。
山中秋景喜人,红枫染林,遥遥相望,像山上铺了红纱,可以卧倒其中。
避暑山庄藏在漫山枫林中,青瓦顶显得格外显眼。
景致十分优美,喜喜感慨:“这儿真好,我都想住在这儿了。”
倚在车门上的墨白往那边看去,皱眉道:“每天落叶纷纷要扫地,在院子里喝个茶还要担心落叶,可能还有虫子,哪里好?”
唰唰唰,被泼了一脑袋冷水的喜喜发怒:“城主大人你心里能不能阳光点?”
“哦。”墨白想起宋神医的谆谆教诲,过了一会儿说道,“回去后,我们也在里外种上这么多树,给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