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元宵动作俐落地使用剪刀,再想起女儿方才的抱怨。
「那个好难用……我上回明明用得很不顺手……」
是了,那把特别订制的儿童安全剪刀对一般人来说,的确很难用得顺手。
因为那是专为左撇子设计的剪刀,是丈夫当年为了惯用左手的小女儿特别从日本买回的文具。
同样是左撇子的元宵使用起来自是十分顺手,可眼前的这个「小宇」却用不习惯……
因为,她是个右撇子!
「怎么会这样?」与大女儿对看了一眼,袁艾玫心中浮起疑问。
怔怔地望向一旁梳妆台的镜子,镜面反射出两个女孩儿甜美的笑靥,可这欢欣的气氛却完全无法传递到她心里。
她带着疑虑的眼神,从本该是自己女儿的田蜜蜜身上,缓缓移往一旁恍若摆饰品般封在玻璃罐中、从未被主人品尝过的七彩糖果,然后,再投向梳妆台上那只缠上了长发的梳子。
她的手彷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悄悄伸了出去,握住了那只梳子,也紧握住她心底不断升起的疑虑,再也不能轻易忽视……
第七章
「怎么会这样呢?」
离开了房间,袁艾玫端庄贤淑的脸庞浮上一丝疑虑。
十七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少?
虽然明知女儿从小离散在外,成长的过程总会让人有所变化,小时候贪吃,长大后很可能改掉这毛病,但是--一个惯用左手的孩子,能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右撇子吗?
望着手中悄悄自么女房内拿出来的粉色hellokitty梳子,袁艾玫一颗心彷佛投入石子的池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一旁的袁恒星也看出了母亲的疑思,叹了口气安慰地拍着她的肩。
「恒星-说,那孩子真是-妹妹吗?」
这些日子虽然和田蜜蜜相处融洽,但袁艾玫总觉得心头十多年来的空洞并未被填满,而且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直到三岁失踪前,么女都成天黏在自己身边,由她亲手拉拔长大,小宇的性情喜好她无一不清楚,一直相信母子连心的她,愈是相处,愈觉得田蜜蜜那孩子并不是失踪多年的小宇!
「其实……我也曾觉得奇怪呢!上回我无意间看见小妹和元宵在后院的老树下聊天,听见元宵说那棵老树长得好,很适合在枝干上做只秋千玩。妈,-还记得吧?当年园丁陈伯在那树下钉了只秋千,小妹老是玩得忘了时间,原本我还以为是小妹曾向元宵提起童年的记忆,可没想到……」袁恒星的话顿了顿,脸色有些迟疑。
「怎么了?-倒是快说啊。」袁艾玫心急地问。
「没想到小妹却回元宵说,她从小就怕荡秋千,不喜欢那种忽高忽低的感觉!」袁恒星有些为难地说出所闻。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这一听,袁艾玫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疑云。
这一切,未免也太奇怪了。
将这些零零碎碎的蛛丝马迹拼凑起来,却渐渐得到一个自己怎么也不想承认的事实,她眼底酿着愁绪,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话说回来,妈妈-也别太丧气,小妹不是有经过dna鉴定吗?说不定真是长大了,才会……」
「就算时间过再久,有些事情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这话倒是事实,教一旁的袁恒星也无话可说了。
难不成,dna鉴定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恒星,帮妈妈通知司机小王备车,下午我打算出门一趟。」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袁艾玫突然开口吩咐。
「妈,-想上哪儿去?」瞧母亲一脸坚决的神色,袁恒星隐隐忧心。
「这事先帮我瞒着奶奶,我准备去一趟医院,重验dna!」握紧手中的梳子,袁艾玫坚定地说道。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播入了心底,悄悄地发芽滋生,终将长成一株令人无法忽视的树苗。
而铲除恶苗唯一的办法,就是狠下心去验证它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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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回听了袁艾玫的话,元宵便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和凌东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直都是凌东单向付出比较多,这让她感到有点心虚。
因此,用力反省后她决定,偶尔也该由自己主动出击,以示公平。
「像这样突然出现,应该不会打扰到他吧?」算准了凌东下班的时间,元宵来到他工作的餐厅,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纸袋。
入冬的夜晚气候有些寒凉,冷风呼呼地吹着,教她瑟缩了下脖子,打烊的中式餐厅外,两名服务生正忙着清扫,元宵赶忙走上前问:「对不起,我想找凌东先生,请问他是在这儿工作没错吧?」
「-找东哥?-哪位?」两名年轻的大男孩瞥了眼元宵,视线再移往她怀中的纸袋,随即露出一抹了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