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飞眼珠转得像狐狸:“真想知道?”
“连鼻子都想。“
“附耳过来。”
“没这么严重吧?”但也如他说。
“她姓温?”
“温?咱们班没这个姓啊,原来是外班的,进口的,温什么?”
“温碧霞”孟云飞忍住笑,认真地说。
“好小子,敢耍我。”林夕气得顺手拧住孟云飞的耳朵。“说不说?我要用刑了。”
“我可吃软不吃硬,哎哟,轻点”。
“说不说?”
“啊,哎哟——说说,谁说不说。”孟云飞像卖国贼,坚强不了三秒钟就成了汉奸。
“好了,招供吧,谁?”
“伊静。”孟云飞轻声说。
林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怀疑拧孟的耳朵也影响了自己的耳朵。说真的孟云飞就是去爱火星上一块石头,林夕也不会如此惊奇。
“伊——静?”
“不信么?你没见过我这两天上课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发呆吗?”林夕大概也只注意云卿的背影了,这么大个儿的一个情痴在身边竟没发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实话,早在一年前我就注意她了,知道吗?当初分文理科时,我就想过,如果她报文科,我就跟她,哪知她竟报了理科。”
林夕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有情有义,又不得不信,平时也许早有苗头。只是从来都没想过他这么一个平时大大冽冽、嘻嘻哈哈的人会去对一个文文静静,呆呆木木的女孩子认真。虽然孟云飞的话要像甩卖商品,要打折处理,但看来这小子是真动情了,“那你喜欢她什么?”林夕想伊静的变化才不过是最近的事,孟云飞就算预言再神,大概也不会有长达到一年多的判断力,林夕不得不承认伊静的美丽,但男生至少现代的男生是不会去喜欢一个呆木的女孩子的,除非色狼。
“天知道。也许刚开始只是同情她,可后来同情起了化学变化,全变成了爱慕。”从孟云飞嘴里说爱慕两个字,比狗嘴里吐出象牙和姜子牙还希罕。
“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配不上她。只好永恒的暗恋下去。我才不会傻得像情圣去卖弄浅薄写情书。”
林夕暗思是什么让孟云飞这样一个轻狂小子自卑到如此程度。林夕思想里相信这世界上根本谈不上配不配,因为在人生坐标系,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人们只是在意容貌和财富,这种俗人不配讲感情。
孟云飞一个人继续着:“也许你不知道,伊静现在所有的只是暂时,等她考上大学,她会变成一个伶俐可爱的女孩,那时会有许多比我好上千百倍的人去爱她。我只希望她可以很快乐……”孟云飞仿佛代表全球失意人,语气里集中了所有的落寞。转眼之间,林夕的无纯情观点又被击溃得丢盔弃甲,只剩一条内裤。
林夕暗思: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第一个目睹伊静变化的。
孟云飞见林夕沉默,一瞪眼:“不信么“?你——”还没说谓语,忽然发觉班里一下子静了。林夕也发觉大家都在注视着门口,顺眼向门口看去。
孟云飞一声呻吟:“我的老天爷,天老爷。”
一个女孩姗姗而来,身着粉色长裙,红色的小书包,只是在肩上随意一挂,就感觉与她轻盈的脚步伶俐的身段配合得完美无瑕,脸庞上是甜甜的笑,这抹微笑虽只像燕子掠水,却最易让人回忆曾经经历的最美好的回忆。出奇得林夕脑海竟冒出“花香”两个字,只是花香绝没有这份笑容清纯,这份笑也最能提醒人珍惜美好的青春。
伊静?!
这是那个每天进教室都抱着书包,低垂着头的
伊静?
这是那个时常面无表情,呆呆木木的
伊静?
全班人都呆呆地注视,仿佛伊静的轻轻一笑收集了众人的灵性。大家同时怀疑是在做同一个梦。
伊静冲林夕这边凝视一下,林夕还来不及反应,孟云飞身子如地震,有些慌乱地回了一个笑脸。伊静翩翩坐上自己的座位。正在此时,上课铃响起,惊了一场众人梦,但林夕敢打赌遇到这种情况,情圣肯定最后一个收回目光。
孟云飞一下子抓住林夕肩头:“你说有没有可能她会知道我们刚才说了什么?”
“你疯了,这怎么可能?”
孟云飞抓抓头:“那为什么她要看我一眼?”看着孟云飞那惊喜的样子,林夕不禁暗叹爱情的魔力,这时云卿正扭过头来与她后桌的一个女生谈笑,有意无意飘了林夕一眼,林夕一震,然后像个傻子静静望着云卿的一举一动,希望云卿可以再看自己一眼,大概世间真有心想事成这种事,果然隔不多时,云卿抬起螓首向林夕嫣然一笑,林夕登时魂为之销,久久不能平息那种醉人的感觉。连和云卿说话的女生也觉得这个笑不一般,回头,正好看见林夕的眼睛,那女孩含笑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云卿登时脸红,伸手去拧那女孩的嘴巴,两个女孩四只手打闹起来,只到杨新科不紧不慢地走上讲台,眉飞色不舞地沉闷开场:“我们今天讲一下议论文的基本结构和辩证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