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薰看着我,颇英意地笑着:“你真的想清楚要离开墨尔本了?你舍得吗?”
“什么?”我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舍不得那个长得跟久一模一样的小啊。”
她淡淡地笑着,神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切~!谁会舍不得她?你也知道,她们不过是长得像而已,又不是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行李,其实心里已经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是啊,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吧。
明天我就会消失在这座城市里,跟智薰、清流、曜太远赴大洋彼岸的东欧布拉格,去找寻端木朔月的下落。如果早晨醒来跑出房间后发现我不在,小她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我炕到她的表情,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久,除了久我什么也炕见。
“啊咿呀哟,龟仙人的武士道,忍者不二流霍霍霍……”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拿起来一看,都是小那个小家伙的短信,嚣张得很呢。
“千羽野,你真的不相信我?”
“给你最后半小时时间,我只等你最后半小时!”
“千羽野!你给我回来,不然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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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这小猴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这小家伙,烦。”真是头疼啊。我索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智薰,你刚刚说的那个Seven,他具体的住址你有吗?”
问到这里,一贯冷静的智薰也显得头痛起来。她熟稔地抽出一根More,在指间点燃。
“你也知道,Seven就是端木朔月的弟弟。凡是跟端木朔月有关系的人,都一个个行踪神秘。”她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安静,“我已经派出很多人查访他的下落,可目前仍旧只知道他住在布拉格,具体的地址……唉,只能听从天意了……”
听从天意?
仁慈的主,这次你是真的愿意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了吗?你是真的愿意把久还给我了吗?
让我找到她吧,即使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看来小终于是放弃了。我于心不忍地翻看着她发的那些短信,一直往下翻,直到看到最后一条……
怔住。
仿佛有光芒从心湖破冰而出,荡涤净所有的犹豫和不舍。昔日的黑暗在这一刹那都烟消云散,再没有犹豫了,没有了。
就是她!
真的就是她!!
“该死的,我刚刚竟然不相信她!”后悔得想要掐死自己。我把行李往沙发上一扔,哐地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里?”身后传来智薰惊讶的大喊。
“我找到久了!!!”
“什么?你等等!”
我不能等了,再等下去我怕那个人会不肯原谅我。
因为她真的就是久!
回疗养院的路遥远得好像一辈子都跑不完,真想一把砸了这辆破车。
她是久!
她真的就是久!!
该死的,千羽野你这个白痴,为什么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的身份时,你却反而不相信她了呢?
她就是我找了三年的久!而当她真真切切地就站在我面前时,我却认不出来……
命运真会捉弄人。
当我加大马力连闯了三次红灯终于把车开到疗养院门口然后飞奔上楼推开她的房门时……
“久?!!!”
“久你在哪里?久?!!”
……
沙沙……风吹起洁白的窗帘……
房间里空落落的。单干净整齐。热带鱼在鱼缸里优雅地游动着。
她已经走了。
“久……”
我的手机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显示屏上还留着她刚刚发给我的那条短信。
她在短信里说:
“你曾说过你明年不会再来了,那谁陪我一起回圣?卡瑟琳看雪呢?”
是她。
绝对是她。
我至死都不会忘记她在我面前变成大片大片蔷薇瓣的那天,那天我们曾经在圣?卡瑟琳高中的校园里一起看一场得很寂静的大雪。
——羽野你看你看,好的雪……
——嗯。明年还会下雪吗?
——当然还会啊。
——可我明年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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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天真可爱的模样至今还烙印在我的脑海里,而那时候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这件事情我并没有记载在任何地方。这是再精悍的私家侦探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是久,她就是久!
可恶!!!
我为什么会白痴到这种地步?
她脑子里不是有别人的记忆吗?
她不是专门雇佣了私家侦探来调查我吗?
不是每个人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我,不要相信她,她不是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