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爱情(29)

在急切与冲动之下,丛容几乎当天晚上就要去长乐路走一遭。

还是朱丽叶比较冷静:“你知道这个彩色沙漠是谁?你知道他或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他只是乱说一气,你不是白跑了吗?再说了,长乐路上人不多,晚上尤其安静,你也不考虑考虑安全问题?当然,如果你实在要去的话,我也可以调遣我的‘男朋友军团’保驾护航——这当然是收费的,也有比较便宜的,那就是‘后备役军团’……”

这是朱丽叶的另一大特色:贪财。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她也奉行“亲兄弟明算帐”。她的人生哲学就是:赚钱为主、交男朋友为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就算是交男朋友也有助于赚钱——经常有人请吃请喝,这能省下多大的开销呀。

在朱丽叶的口水攻势下,丛容总算打消了立即走访的念头。

但这绝不表示她不会去长乐路看看。

“知道法国人怎么说‘请坐’吗?他们说:”请你满足这把椅子拥抱你的愿望吧‘……“教授法国文学史的”茶叶末“照例举着一杯茶叶茶边说边喝边往杯中吐喝进嘴的茶叶。

刚上他的课时,全班女生都为他那翩翩的法兰西风度所倾倒:再冷的天,他也总是衬衫、西装,外加长大衣,颇有些《骇客帝国》里基诺?里维斯的味道;不像别的教授,衬衫里有棉毛衫,衬衫外有羊毛衫,还不忘穿上短马夹,更衬出能容天下事的啤酒肚。

可是,当“茶叶末”开始乱喷满嘴的茶叶时,所有的女生便开始花容失色、大失所望。这举动实在是有辱斯文有失体面,更何况随着那些茶叶末,还有他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害得每次上课大家都争先恐后提早10分钟就到教室抢位子坐,以免不幸坐到了前几排遭到池鱼之殃。

当然也有例外的。小兰和linda就最喜欢上“茶叶末”的课。并且就算喷了她俩满身的茶叶,她们也甘之如饴。

“谁能用法语背出我昨天上课时说起的那首诗……”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第一排小兰和linda的两只手早已经高高举起,“小兰,你来试试。”

小兰看了linda一眼以显示自己的胜利,站起来,抬着头用法语背道:“塞纳河在米拉波桥下扬波……”

落在下风的linda一脸的酸溜溜,而坐在教室倒数几排的朱丽叶则差点为这场二女争一男的好戏笑破肚皮。这可是上法国文学史唯一的乐趣。

丛容则拿出那张打印出来的“彩色沙漠”的回信,第n次地研究起来。丛容有种感觉,这位“彩色沙漠”是个女孩,她那俏皮的语言和对男孩的注意,似乎都说明了这一点。她忽然有些预感——也许她能和这位“彩色沙漠”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你打算下了课就去?”朱丽叶低声问道。

“嗯,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我一定要过去找找看。”丛容说道,脸上写着坚决。

“要不要我陪你去?我可以为你推掉那个尼日利亚。”朱丽叶有时侯还是颇讲义气的。

丛容笑着摇摇头:“不了,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排队轮上的,我怎么忍心夺人所爱呢?”

“哼,”朱丽叶道,“随便你,我可是难得免费陪人逛马路的。这种机会可是过时不侯的哦!”

“朱丽叶同学,”从讲台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茶叶末”正看向丛容和朱丽叶的方向,“请你分析一下这首诗好吗?”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诗?”朱丽叶忙问丛容,一边施施然站了起来,百忙之中还不忘投给老师一个微笑。

“不知道。”丛容方才的心思也不在课堂上,她有些自责——中学时期的那个优等生到哪里去了?

还好朱丽叶自有应对技巧:“这首诗嘛,主要是表达了一种情绪……”她顿了一下,抛了个眼神给“茶叶末”,“这种情绪嘛,老师您一定是最了解的。”再扔个微笑过去,“所以我就不详细解释了。”撅起了嘴,似笑非笑地,“我可以坐下了吗?”

“茶叶末”眼镜片下的脸色绯红一片,起码咳嗽了2分钟才能说出话来:“嗯嗯,可以。你回答得很好。”

小兰和linda齐刷刷地回过头来,如果用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朱丽叶现在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丛容不忍看着自己寝室里的朋友同室操戈,把眼睛转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是这个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朵朵白云不慌不忙地在天空中慢悠悠地飘过,就好像冬天还不曾到来一样。

丛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过去,和叶峰和“open”们在一起的日子总好像是夏天。天总是那么地蓝,阳光也总是那么明媚——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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