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爱情(5)

窗外树影婆娑,远处草地上那棵超大的杉树,已经被学生会妆点了无数彩灯。在浓浓地暮色中若隐若现地照射隐隐彩光,透过被水汽笼罩着地玻璃,就好象一个无法触及的梦境。

桌角那台老式留声机一遍又一遍的播着“overtheraiow”,唱针滑过密纹唱片,发出斯斯地回响,就好象回到了五六十年代地老上海,麦云洁觉得连自己的心境也好象老了几十岁。

每年的今天她都要哀悼,哀悼自己已经不再的童年,哀悼那无法重来的高中快乐岁月,哀悼那散落在天涯各处的好友们。

没有人能够体会麦云洁每年圣诞五味陈杂的心境。四年前那个辉煌的夜晚,她的乐队hay女生参加国际性的大赛获得了空前成功,而就在那一夜她的童年至交、她最亲近的好友叶峰也在她的帮助下解开了童年的阴影。那一年的音乐盛典、那一年每位好友的灿烂微笑、那一夜的星光、那一夜照耀天空的礼花、那一夜带着狂喜、感动的泪水,就好象发生在昨天。

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

但成长有时是一种痛苦的蜕变过程。那一年之后,正是人生一个重要的选择期,不同的理想、不一样的期望,难以预料的际遇,这群有着深厚友谊的伙伴各奔东西,再也找寻不到相聚一堂的欢笑声。

高三结束那年,叶峰被唱片经纪看中送到日本去培训,却在一年前无故失踪,没有人知道他的音讯。

楚天歌终于如愿考上一流音乐学院,刚入大学就作为交换学生赴英国深造,要走的终究仍避不了要走的命运,之后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唯一的联络方式除了网络就是每年的圣诞贺卡。

冬冬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遥远的北方某工业大学,成就她一直想做工程师的美好梦想。

双胞胎姐妹一如既往的坚持她们的搞怪风格,投奔到某艺校,踏上了她们立志成为滑稽艺人的理想之路。

盖世爱留在了这座城市,目前就读于某幼儿师范,整天研究着幼儿心理学,每次看见麦云洁都会哀叹自己的不幸选择,但是哀叹的主要部分不是他的专业,而是不幸又和朱丽丽做同学。

最后就是丛容,就像优等生应该的将来一样,丛容考进这里一流的外语学院就读法文系。麦云洁一直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因为夺走了自己从童年起便深深有好感的叶峰,她一直无法把丛容看作自己的好友,就算最终明了在他们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她也始终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和丛容相交。然而一年前叶峰的无故失踪,丛容的彷徨无措、心碎神伤地表情却深深触动了自己,她终于明白这种感情是自己无法理解也从无经历过的,一种深深地同情反而拉进这两个女孩地距离。

然而当今夜,所有的好友都不在身边,同样的圣诞夜,对于麦云洁来说却有着说不出的清冷。她并不是一个怀抱着过去无法放开的女孩,但是进入大学之后的郁郁不得志、才华无法伸展的困扰就像被人扼姿脖颈、捆绑姿双翅。她就象一只掉队的大雁,想要飞翔,却找不到雁群,没有方向。

叹了口气,麦云洁站起身缓和一下已经僵直的小腿。唱针早已滑出了它的轨道,手边的咖啡也已变的冰冷。

“但愿好心的doris一会记得带些热乎的东西来填肚子!”摸着有点空虚的胃,麦云洁这才想起为了赶报告,她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原本答应doris赶完报告就去参加她们那群人的圣诞聚会,只是刚才上网收到了诸多昔日好友从各地发来的圣诞贺卡,忽然没来由的感伤起来。

走道里传来了急促而凌乱地脚步声,伴随着尖锐激昂地笑声。麦云洁看看时钟,快午夜十一点了,晚会地高xdx潮即将来临,看样子那是一群特意回来换礼服、化妆的女生们,从什么时候起,大学地舞会也变得这么正式起来了?

重新沏了壶茶,呜,这个冻顶乌龙真不错。真是托doris的福,这个对什么都喜欢讲品质要求的女孩,连带室友麦云洁都沾了不少光。光手里这杯茶,市面上就很难买到正宗的,还是doris暑假时千里迢迢从家乡背来的。

想到doris,麦云洁觉得心头一暖,如果说进错了这所大学、读错了系,唯一不遗憾的是认识了这个可爱的小女生。

是怎么会遇到这个好玩的女孩子呢?

应该是大一那年寒假刚过,大家都在忙着办理开学手续。她无意间发现校门口一堆小山似的行礼,然后在这堆行礼当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孩站在那里看着行礼发呆。最滑稽的是,她竟然穿了一身火红的中式棉袄和棉裤,还带了一对几乎已经绝迹的耳套,让麦云洁差点以为她是从陕西哪个老山村里跑来的。直到她用那一通全中国人民都辨识的清的软软的台湾国语请求她帮忙,她才发现到她是个台湾人。之后,她才弄明白这个女孩叫doris,是从台大来的交换学生,由于敬仰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加之对中国历史的沉迷,竟然弃台大企管系不读,跑来旁听历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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