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灰烬(110)

门开了,花瓶和干花被拿了出来,随即门又关上了。两个保安做了一个很礼貌的动作:“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但保安的制服还是有一点威慑力的。涟青和方红雨对视一眼,不甘心地离开。涟青手里捧着花瓶和一束干花。突然她转回头,把花瓶狠狠地向门上砸去,很清脆的破裂声。然后快步地向电梯走去。

然后她们去了酒吧,酒精和烟在身体里燃烧着,让一切变得不是那么的具体,这里是任人发泄的地方,放下所有的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一匹狼?一只母豹子?一条蛇?所有真实的面目,都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露出来,兽性的一面。当然,你也可以加上一点天使一样单纯的伪装。

肮脏浑浊的空气,空气里漂浮的暧昧的气味,躲在人的面目里面的兽性的欲望恣意张扬。

涟青很快地喝多了,音乐非常地强劲,非常地刺激。她和方红雨一人手里夹着一只烟,在完全忘我的,用力消耗自己残留的体力的人群里扭摆抽动,离奇地灯光分解着痴迷的脸,像夜一样地琢磨不定。

渐渐地,涟青感到了有趣,一双男人的手,试探着在她腰间游移。她回头,用很挑拨的目光冷冷地看那个男子,一个令人心动的家伙,漂亮的外表,还透着一点成熟男人的味道,脸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短短的平头和健壮的体格让人觉出他男人的强悍。

涟青很快地把头吊了回去,更加拼命地扭动自己矫人的身姿,如水蛇般撩人的身体。男人的手愈加地放肆起来,很老练很温和地在涟青的腰际、屁股上令人心醉地抚摩。兽性慢慢地浮出体外。最后他们相拥着离开舞池,在走廊上激烈地亲吻,涟青像水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面前很有魅力的男人。到处是酒精和烟混合的味道,到处是人们迷茫走失的欲望。昏暗的灯光里,十分地神秘和诡异。

原本他们也许是没有想到在卫生间那样肮脏不洁的地方做的,但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了,他们已经变成了两只野兽。男人很果断地拥了涟青去洗手间,很有力的手臂,是和她经历过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一样的感觉,最有能让人释放原始欲望的感觉。

在男洗手间里,他把她抱进了一个小间,她感到了一些害怕,突然间她想逃,他抓紧了她,狂热地吻她,太刺激的感觉。他的手像蛇一样在她身上游移。很快地她的裤子就没有了,她有些恼怒他把她的裤子丢在肮脏的地上,涟青把裤子捡起来,长裤,底裤,一件一件地往挂钩上挂,就在这个时候,感到了身体涨裂的快感,她呻吟起来,很大的声音,没有一点假装,很自然地呻吟起来。然后男人又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身上,男人很粗地喘息,混杂着隔壁马桶抽水的声音,还有撒尿的声音,还有臭味,所有一切,都强烈地刺激了两个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男女。门外有人在敲门,大声地说:“哥们儿,悠着点儿,别着火了!”在叫声中高潮像山洪爆发般的来临,涟青听到从自己的喉咙里爆发出奇怪地叫声,颠峰过后,人就虚脱了。男人闭着眼睛,咧着嘴,高亢地粗喘起来,他颤抖着在涟青的身体里爆发。

慌乱地穿好自己的裤子,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是这样的肮脏,脏得不想多呆一分钟。

“我怎样跟你联系?”男人意犹未尽地问。

涟青很快地跑了,似乎这是保持自己骄傲的一种方法,到底是谁玩谁,谁放得下,就是谁在玩,谁放不下,谁就被玩了。

洗手间模糊的镜子里,涟青看到自己凌乱的头发和潮红的脸,眼睛还在欲望里神经质地挣扎。一种陌生的表情。涟青扭过头来,那不是她,她跑了出去,在门口把一个刚进来的男孩撞得侧了一下身,男孩立即兴奋起来:“MM,不再玩儿一会儿?”

再回到舞池,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一只手搭在了涟青的肩上,今天的热情已经用完了,她恼怒地回头,要呵斥打搅她的人,却看见是方红雨被灯光分离得很诡异的脸:“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涟青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酒瓶,一仰脖子,就进去了一大口。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已经很成熟了。

蝴蝶碎了(九)

金子

此刻的涟青靠在广告箱上,把玩着手里点燃的香烟,眼睛很漠然地看着远方,小男式的短发有些凌乱,大大的帆布双肩包,黑色的紧身毛衣,宽大的牛仔裤,脖子上系了一条不能御寒的细长的绿色围巾。耳朵上的N个小银环在灯光下很醒目地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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