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灰烬(18)

经过服装区,泸妮的脚步放慢了,她看到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极简单的样式。泸妮想起了班主任送她的那条连衣裙。泸妮走上前去,摸了摸,很柔软。拿起标签看了一下,没有抱希望地看了一下,上面用红标签注明了特价,三十元,换季的衣服,便宜。三十,在以前对泸妮来说肯定是高不可攀的一个数目,可现在泸妮身上还揣着两百多块钱呢。泸妮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她把裙子摘下来,在身上比试着,然后狠狠心,没有再把它挂上去。这对泸妮来说,如果只吃馒头的话,她可以支撑将近一个月。

晚上,泸妮又坐在了门厅旁边那个半敞开的小房间里,钱赚的太轻松了,事实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在诱惑着沪妮,就这样就可以轻松地拥有,又何乐而不为呢,一个没有父母的女子,是不会有太多顾虑的。

穿着那条洁白的简洁的连衣裙,脚上实在没有合适的鞋配,泸妮干脆穿了上体育课穿的白球鞋。泸妮把平时束成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脸上没有一点化妆的痕迹,她没有买化妆品,也不想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因为这点她却显得非常地干净。此刻的泸妮没有了昨天的惊人的艳丽,但却像朵洁白的玉兰花一样的美丽和纯净,在这样一个污浊的地方盛开着,发出奇异的光芒。

泸妮依旧被昨天的那个王总点走了,王总没有一点为难泸妮,反而显得有点彬彬有礼的样子。于是他的同伴们就笑着说他动真心了。丽珠她们一干人委屈地撅了嘴说自己的男朋友:“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动真心啊!”

男人们就搂了女人露出猥琐的笑脸说:“动!动了真心!”

结束的时候依旧两百块的小费。

就这样,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饥饿的大学(六)

金子

泸妮的枕头下面已经压了一千多块钱,就这一个星期挣来的。

泸妮把钱全取了出来,小心地放进衣服兜里。趁着星期六,她要办两件事情。一个是要给自己租一间房。每天回来都要叫门,管理室的潘姐已经对她说的在咖啡店打工的借口表示了怀疑,泸妮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泸妮以后的美好生活就建立在大学毕业的基础上,泸妮不想中间都什么差错。再一件事就是泸妮要把这些钱存进银行里,

放在外面容易丢。

其实学校的学生已经在传泸妮“坐台”的事了,新的最轰动消息。冷漠骄傲的“荆棘鸟”去坐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和幸灾乐祸的嘲笑潮水般的泛滥,泸妮都知道,但她不在乎,他们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他们。只是,学校不要知道就行了。

从建行出来,泸妮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龙卡。

在学校后面地形复杂的老居民区里,泸妮租到一间小屋。那是一个很老的老木楼,二楼的一间两房的居室里,里面一间住着房子的主人,一个六十多岁的孤老太婆,外面这间摆着一些陈旧家具,散发着霉味的小间就是泸妮想租的。其实老太婆是有儿女的,她儿孙满堂,只是他们很少回来而已。她的思维很迟缓,一直安静地坐在外间的一张大木板床上,像个旁观的人一样安静地看着居委会的两个老太婆给泸妮讨价还价,还给泸妮动容地讲房东不孝的儿女,说一直想给张婆婆找个住客,好让她每月有点收入。

最后泸妮决定了租下这间房,月租八十。其实八十可以租到更好的房,但看看床边安静坐着的张婆婆,和破旧不堪的家,泸妮就决定租下这里,实际上她都没有给那几个热心的“居委会”还价。只是她向“居委会”强调了自己晚上在一家咖啡馆“打工”,会比较晚一点回来。“居委会”很理解地做报告样地说:大学生,靠“打工”来丰富自己的社会经历和自食其力是很好的,现在也很提倡,你只要回来轻一点就行了,没有问题的。

当下泸妮就交了八十块的押金和八十块的房租给张婆婆,张婆婆依旧安静地看着泸妮,却没有伸手出来接。“居委会”就凑过去,把张婆婆的手拉出来,很贴己地说:“张婆婆!以后这间房就这个妹儿租了,一个月八十块的租金,你要收好,哈!你那几个娃儿回来,你就说没有,没有钱,不要又让他们给虏走了。哈!”

张婆婆就伸了手出来,接过钱,起身,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屋,泸妮发现她走路很正常的样子,没有一点老人的颤巍巍。泸妮有点放心了。

沪妮当天就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搬了过来,随便地安排一下,就在这间阴暗的充满霉味的破旧房间里安顿了下来。泸妮觉得自己这间房不会租太久,在积累了足可以抵挡一阵的资金以后,她就不做了,再找别的健康的,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职业。

上一篇:一光年的距离有多远 下一篇:玫瑰花精

金子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