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欢半爱(129)

悠扬的会场音乐循环往复着,恍如当年初见,路征朝她微微颔首一笑。此去经年,此时此刻炎凉唯一能做的,只有狼狈地低下头去。

这个男人给过她自小就无比渴望的爱,可惜命中注定只能是过客。

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借爱之名令她遍体鳞伤的男人,是她自己的选择,终其一切都要后果自负。

蒋彧南和路明庭相谈甚欢,炎凉微笑的打断他们:"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片刻后的,炎凉独自一人坐在吸烟区中吞云吐雾。烟不知不觉间已燃了半支,低着头的她听见开门声。

有脚步声靠近,继而停在了她身旁的凳前。

那人沉默地落座,炎凉依旧不打算抬头,直到耳边响起:"能不能借个火?"

她夹烟的手指一时之间狠狠僵住。

他又说:"好久不见。"

炎凉隔了片刻才抬头看向路征:"好久不见。"

强装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看着这样的她,路征也笑了起来:"衣服很漂亮。"

"我丈夫帮我选的。"

路征笑容僵住半秒。

这才是炎凉乐意看到的,这个男人她不配拥有,又何必霸占他的恋恋不忘?这些都该属于他未来的妻子。

路征从内兜中摸出火机,兀自点烟。炎凉见状不由笑:"你不是有

火机么,怎么还要借火?"

她只想让这场对话显得更自然些,但似乎只起了反效果。"要不然怎么有勇气进来找你?"

炎凉忍不住抬头看他。

他的目光如沉静的湖水,却有将人卷进的力量。

烟头即将燃尽,热度灼痛炎凉的手指,逼得炎凉抽回神来,她下意识地松开。

烟蒂落在地上,火星最后一闪,终熄灭于无声。

炎凉仓促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了。"

路征并未挽留。知道挽留不了,更知道没有资格。只能默默看着,目送。

炎凉忽略掉她身后的视线,猛地拉开门快步走出。

还未走出拐角,炎凉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蒋彧南斜倚在不远处的墙边。

她定了定脚步,同样也定了定神,这才收起凌乱的脚步,冷冷的与蒋彧南擦身而过。

炎凉深知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手腕被他攥住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你最初的爱给了周程,最后的爱给了路征。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蒋彧南许久不曾见她像方才那样无措......为了另一个男人。

即便早已心中有数,有时也强迫自己乐见其成,可是......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力,这是炎凉似曾相识的伪装,免不了要失笑,抬眸看看蒋彧南,抬手轻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脸颊,慢条斯理地说:"你得到了我所有的恨。"

炎凉伸手要拨开他的钳制,反被他连另一只手腕也攥住。

他稍一用力炎凉就趔趄着跌撞在墙边,"既然这么恨我,恨不得我这就去死,我生场小病而已你至于那么紧张?"

炎凉嗤之以鼻:"蒋先生,怎么你也学会自作多情了?"

"......"

"你还真是奇怪,你不是巴不得我恨死你么?怎么突然变得像个快死的人似的,开始渴望别人的原谅了?"

蒋彧南像是突然彻底了参透这个事实,沉寂了好半晌才忽的失笑,"是啊,是我糊涂了......"

"......"

他俯底双眸,望进她的眼睛里:"我确实该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你的恨。"

话音落下,蒋彧南幽幽偏头看了一眼,炎凉皱着眉头差点也要扭头看过去,蒋彧南却突然回过身来,牢牢捧起她的脸,衔去她的唇。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这个对她来说早已陌生的气息......

炎凉来不及收紧牙关,他的唇齿已长驱直入。

一时之间炎凉的全部神经都在感受他强加的辗转厮磨。他两年不曾碰她,如今的侵略猛如洪水野兽,舌尖被吮得火辣地疼,炎凉全部的抵抗都被他一一瓦解,就连呼吸都被掠夺。

直到他满意,愿意松开她,炎凉才最终挣脱开,怒不可遏地扬起巴掌,却被他轻易地架住。

炎凉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攫取空气,唇色嫣嫣,隐隐有些红肿,蒋彧南却只是架着她的手腕,平静地看着这样的她。

路过的服务生频频朝这边张望,炎凉猛一咬牙,抽回手调头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蒋彧南双手□裤袋,回头看去----

方才站在吸烟区门外的路征,此刻已经没了踪影。

*

路征缓步走向休息间。准新娘还在里头梳化,路征正要叩门,脑中忽然闪现一幕:缠吻中的男女,百般不愿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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