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向北看着他,笑了笑。笑容不明显,却足以令万佑礼看清那道扬起的弧度中带着的满满的嘲弄。
两队的其他人也已经全部站定位置,阵型排布完成。
观众全都屏气敛息,一双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场内。这时——
裁判又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击球时间短暂,击球空间多变,万佑礼高度的球技。
高打、快变,超强的组织能力,臣向北一向的风格。
两边队伍实力相当,两个主力实力亦相当,因而比赛过程变得异常激烈。
对抗的焦点全集中在网外的扣拦上。连一分的争夺往往都需要经过六、七个回合的交锋。
自己的队伍取得发球权,万佑礼接过队长抛来的排球,走到边线外,球在手中转了转,紧接着,他右手高高扬起,将球往空中一抛,同时一跃而起——
发球。
万佑礼的身体弯出一道倾长有力的弧度,排球被他用力击出,球体旋转着,带着凌厉的风,击向对方防守最空虚的那一点。
眼看排球就要触地,万佑礼即将发球得分,他呃嘴角已经弯出了旗开得胜的弧度,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从网前迅速移到了球的落点,转眼间,球路便被那人狠狠拦截住。
是臣向北。
臣向北接住球,将轻松地往斜上方一带,将球带向不远处的队友那边。严正以待的队友在接住球的同一时间、垫球、扣球和网。
P大,反手得分。
臣向北和队友的配合严丝合缝,没有破绽。
紧接着,又是一轮快攻。
臣向北成了全场的灵魂,分数差距越拉越大,
万佑礼看着那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任何一个他以为没人防守的角落旮旯,心里越来越急躁。
他在进攻线和中线这间连续做向前和后退的移动,速度极快,把球击向对方。可下一秒,守在网下的臣向北和队里的二传手双双高跃而起,四手联合拦网。
转眼间,T大又失一分。万佑礼高声咒了句:“靠!”
向移动方向跨出一大步,同时屈膝,上体前倾,身体重心移至跨出腿上
臣向北防守、一传、拦网,无一不足。观众席上,T大学生全成了焉菜,P大人见势,气焰暴涨。
“臣向北!”
“臣向北!”
“臣向北!”
“臣向北!”
臣向北得到如此犹如英雄般的礼遇,却仍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眼皮微抬,瞥了眼观众席,脸上没有表情。
可他的那双眼,却在见到对面那个暴躁地抓着头发的身影时,隐隐跳跃起不平静的瞳光。
稍作休整,又一轮攻防战开始。
本来这一次还是由万佑礼发球,可队长见万佑礼越来越不在状态,在万佑礼朝发球区走去的时候拦住了他:“我来发球。”
说着就要把排球从他手里拿过来。万佑礼抬眸看他一眼,身子一侧,躲过了队长的手,继续朝着发球区走去。
排球破空而出,在空中急速地划过一道弧线,带着霸气的力道,击向对方。
臣向北一秒内便调整了位置,瞬间完成击球动作。
万佑礼最快速度朝来球方向奔过去,身子急速斜倾,却已经来不及,球擦着他的指尖飞身而过。他被这蛮横的力道掀翻在地,身体不受控地在地板上划出一段距离。
手臂一直摩擦着地板,万佑礼疼得闷哼一声,下一秒却死死咬住牙关,再不发半声。
又失了一分。
这时,裁判哨响。
队友走到万佑礼面前,伸手欲拉起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蹭”地一下子就火了,猛地打掉面前这只手,自己站起来。
教练在场外,将这一切收进眼底,示意要暂停。
每局比赛中各队均有2次暂停机会,而P大的两次暂停,全是因万佑礼一人。
队员全体回到休息区。等待场地交换和重新上场。
教练几乎是指着万佑礼的鼻子骂:“搞什么鬼?!啊?”
他竟然在没有同伴掩护的情况下,试图强行突破对方拦防。结果却是不仅没有突破对方的防守,反倒破坏了自己队伍的阵型。
这样没有集体观念,再完美无缺的战术也派不上用场!!!
“你再这样就换人!听没听到?!”
万佑礼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闷闷地答:“听到了。”
“大声点!!”
万佑礼抬头,看了看教练,又看了看队友,深深吸口气,大声吼出来:“听——到——!!”
比赛恢复,万佑礼跟着队友,最后一个上场。
队长停住脚步,等万佑礼走到自己身边,抬手拍了拍万佑礼脑门:“臭小子,好好打。被那小白脸打击成这样,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