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抚着额头:“拜托,我才是客人好不好?”
西曼“噌”地一下蹦过去。
然后西曼就看见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脸,出现在了自己鼻子上方。
他见过很多女人喝醉时候的样子,也见过像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女的一样,一喝醉就话特别多的,可他见到她这副模样,还是觉得有趣。
然后他就无声地笑了出来。
顾西曼眉峰一凛:“你笑什么?”
“没……”他掩上嘴,“……没什么。”
“哦……”
西曼闻言,兀自点了点头,“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抱着最后还是被自己抢回来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你都来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中文名?”
“废……废话。”
“我没有中文名。”
“怎么可能?”打了个酒嗝,这才继续到,“……耍我呢吧?”
“真没有。”他举双手,神色认真。
西曼却只觉得面前一张男人的脸,越来越模糊,她猛地眨一眨眼,晃一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见她这样摇头晃脑的,又笑了。
这女的摇头的时候,短短的黑发会甩来甩去,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小型犬类,那一次在电梯里,也是这样摇头晃脑的,令人联想到小动物。
他心情变好了,打趣似地问:“要不,你给我起个名?”
“呃?”顾西曼却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那……那你姓什么?”
“不知道。”
说着,他的手悄悄伸向西曼,试图抽走她怀里的酒杯,她已醉得一塌糊涂,竟还能猜出他手伸过来的目的,她偏身躲了躲。
他行动宣告失败,很是无奈地抬眼瞅了瞅面前这个女人酡红的脸颊。
“你真的连姓都没有?”
他点头。
“你耍我呢吧?”
“这个问题你刚才已经问过了。”
西曼“切——!”了一声,尾音拖老长,说的同时还不忘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这一招是跟臣向北学的,用冷漠的眼,表示自己那延绵无绝期的鄙夷之情。他嘴角咧的更开,他几乎要拍拍她脑袋,可实际上却只是将手撑在了她坐的高脚椅的矮靠背上。
“如果没记错,我应该姓李。”
“李?”她拧眉思忖了片刻,“那……你就,叫,李子涵吧!”
他没有搭话。
“这名字很好听诶!李子涵,李子涵……”她一遍一遍念,越念越顺口,“……子涵,涵,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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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佑礼在车上打瞌睡,司机大哥叫了几遍他都没听到。
“小伙子!到了!”
直到司机吼了这么一嗓子,万佑礼耳朵一痛,这才醒过来,猛地睁开眼,探出车窗外,海润翠宫的巨幅招牌就在眼前。
他用力揉一揉困到酸涩的眼角,掏腰包付了车钱,开门下车,快步跑进酒店大厅。在电梯里的时候,他看了看铜镜中反射出的自己的脸,再看看表,之后就倚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一直盯着电梯里的电子屏,看着数字往上跳。
他今天好不容易早点睡,结果睡到一半就被好久没回家了的老爸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西曼一个女孩子去打工,这么晚回来,你都不知道去接一下她?”万佑礼一直以来都知道老爸疼西曼,甚至超过疼他这个儿子,所以他对老爸发的这通火也没觉得有多大惊小怪。
可是他觉得没必要,摸了摸鼻子,对着老爸一张冷硬的脸,无谓地撇撇嘴:“她不用我去接。”
他这老爸也50岁的人了,力气倒是蛮横的很,拽着万佑礼就往房门口走,“你这是什么话?啊?”
万佑礼觉得有点委屈,看了看站在老爸背后不远处的老妈,继而收回视线,“她有人接。”
老爸狐疑的看他,显然不信。这个儿子没心没肺到了一定境界了,说的话没多少可信度:“谁?”
“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他抓了抓头发,态度不太好。
他从小就怕这个父亲,可被他这个历来严厉的父亲这么一问,他想到了一个此刻最不愿想到的人,语气不自觉的冲撞了点。
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妈见势头不对,立刻上前来搭腔:“西曼的朋友每天都会去接她,不用我们家小礼子去。”
“朋友?”
“可不是?每天凌晨都听到西曼那个朋友摩托车驶到家门口的声音,吵得很,邻居都来抱怨过几次了。”
万父了然,兀自点点头:“她那朋友是男孩子?”
“什么样的人?”
“干什么的?一个学校的?”
“他在和西曼谈朋友?”
“这事儿西曼她妈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