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还在,你还在(32)

二人席地而坐,严晟臣宠爱地看着管弦拆着千里迢迢从大洋彼岸运回来的礼物。整个客厅里堆满了许多已经拆开的盒子、包装纸,以及更多还没拆开的礼物。

严晟臣见她拆到一套玩偶,便笑道:“有次逛街的时候看见了这套玩偶,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下了。你看,这个发怒的表情像不像你?一生气就噘着个嘴……”

管弦强忍着感动的泪水对严晟臣做了个噘着嘴的表情:“像不像?”

严晟臣失笑地点点头,又指一指管弦刚拆开的香水包装:“还有这个,你18岁的时候我买的,想着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开始用香水了,结果……都挥发得差不多了。”

管弦把香水放到一边,又开始拆鞋盒,看见四双一模一样的鞋子,管弦诧异:“怎么都买一样的?”严晟臣说:“这是你20岁的时候我买的,可惜不知道你那时脚有多大码,只好每个码都买一双了。”管弦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赶紧擦去,一脸幸福地对严晟臣微笑。可她突然又刻意板起了脸:问他:“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你这样会让我变得娇纵的。我今年的生日还有小半年,可我已经想好我要什么礼物了。”

这还真不像她会说的话,曾经给她买礼物,她见价格贵不收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次,可无论怎样,他都照单全收:“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要,”管弦郑重地看着他,“……婚戒。”

……“严晟臣,我们结婚吧……”

严晟臣愣了许久,突然狠狠地将她揽入怀中。

管弦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声。

“真是太有默契了。”耳边还有他带笑的声音。

此话怎解?

管弦有点云里雾里,又听他问自己:“你不是想知道我对黎曼佳和徐子尧都说了些什么吗?”

管弦快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了,只能小声道:“什么?”

“对黎曼佳,我说,你喜欢了我五年,可我喜欢了她十年。对徐子尧,我说……你是对她动心了吗?可我已经计划好向她求婚了。”

管弦默默地听完,突然觉得真被他抱得窒息,自己也无所谓了……她的人生,因为有了他,才有幸福……威尼斯的小河道上,船夫是个中年白人,留着胡子。船上坐着前来度蜜月的一对年轻夫妻,俊男美女,配上两岸的异域风情,组成一幅养眼的画面——在阳光下,船夫划着船,严晟臣、管弦坐在船的两边。严先生感觉自己被太太冷落了。因为管弦根本就把他当成空气,只顾着戴着耳机,拿着随身听,闭着眼睛听什么东西,继而露出甜蜜的微笑。严晟臣明知故问:“听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管弦睁开眼睛,揶揄他:“听某人对我的表白啊,真是百听不厌。”少年时,他对她关怀备至,却似乎从没有对她甜言蜜语过,反倒总爱逗她生气,于是录音里的那段话,就更显珍贵了。严晟臣却假意不知:“谁这么傻,现在还用录音表白?”管弦对他做个鬼脸,不理他。严晟臣却笑得比水面上的粼粼波光还要耀眼:“那个傻瓜是不是这样说的……我回来了,就再也不离开你了,从今以后……”

严晟臣渐渐微笑起来,声音和随身听里的录音渐渐重叠在一起:“……你做的每一件事,无论我认不认同,都会陪着你;就算你不想和我重新在一起,我也不勉强你。管弦,我爱你……”

☆、孤男寡女

酒是好酒,却总喝不到醉死过去……麻痹的方式有很多种,遗忘的方式应该也有很多种,他却,迟迟寻不到。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香港。

周三上午9点,似乎全城的人都在忙碌着,过海隧道、地下铁、中环的各式写字楼里,到处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脚步,唯独这里——孙建岳已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赤鱲角机场接机大厅外的栏杆旁,足有半小时。

终于,他忍不住换了个姿势,倚着栏杆,低头看一眼手表,从纽约到香港的航班一小时前就已经到了,并没有误点,可那个叫梁琦的,怎么还不出现?

孙建岳其实和梁琦本人有一面之缘,当时他跟着自己的老板厉仲谋前往纽约出差,被合作伙伴邀去参加爱女的20岁生日宴——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爱女,便是梁琦。梁琦这次回香港,是因为在港找了一份实习律师的工作。可孙建岳从自己老板那儿打听到,这女人其实是回来追男人的,而那男人正好就是她即将要实习的律师行的合伙人之一。

美女一旦被扣上了花痴的名号,就一点儿也不美了。孙建岳正这么想着,看见一个黑超遮面、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里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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