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好,你说打扰(11)

同样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点着了的打火机随后也被丢进了行李箱——

明火滋滋地燃了起来。

钟有时的目光下意识投向身边人。欲哭无泪的时候,还想寻求同伙哪怕是眼神上的安慰。

可陆觐然的眼里只有冷。

显然统一阵线已破裂——因为她的出尔反尔、道貌岸然。

火势一点点蔓延,她的护照很快成了一本碳。碳化的灰烬被风一扬,婚纱连带遭殃,终于也着了起来。

一切都在无声之中进行,钟有时看着都心疼。就算它是萧岸设计的也不能否认它的惊艳,可现下的状况——2对10,试都不用试就知道敌不过。

只能眼睁睁看着圣洁的白被火舌一点点侵蚀。

直到警笛的声音呼啸着打断一切。

警察终于赶到。

可陆觐然的眉心,再没有解开过。

眼看之前虎视眈眈的这帮人全都如阉了的鸡崽子似的被提溜上警车,钟有时长长地舒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陆觐然冷冷看她。

钟有时撇撇嘴噤声——知道他在不爽些什么。

“对不……”

最后一个字还卡在她的嗓子眼,自后赶上的两名女警就不由分说地抄起她的胳膊,把她提溜走了。

前一秒还在嘲笑那些被提溜走的鸡崽子,下一秒就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了,钟有时怎能不傻眼?

人都已经被带到了警车边才恍然大悟,对着还站在原地冷眼目送她的那人大喊:“我们有协议在先,你怎么出尔反尔?

!!”

“我跟你签的是若婚纱完璧归赵,我不对你事后追责。现在这叫完璧归赵?”

他的脚边行李箱里,虽然火已扑灭,但婚纱早已惨不忍睹。

任钟有时有再刁的嘴,也无可辩驳了。

女警硬压着她的头把她塞进车里。眼看车门即将关上,刚安静下来的钟有时又不肯配合了,上半身都已经被塞进后座,双脚依旧负隅顽抗,死踹着门不让关,直冲外喊:“我有办法!婚纱放我这儿,我在19号之前一定修复好!”

显然她还不死心,却情急之中说漏了嘴,陆觐然当即眉心一紧:“你怎么知道婚礼在19号?”

她眼前明显一虚,嘴上却不带半点结巴:“你之前随口提过,你忘了?”

这女的属猴的?怎么这么能折腾?陆觐然都替那俩女警着急,勉强再搭一句腔:“现在放你回去,你会不逮着机会溜?

我可没精力千里追凶。”

女警试着制服她,却每每鱼儿过手,怎么也抓不牢,只能招呼男警过来。这才合力将她双脚也摁进车里,勉强关上门。

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趁他们稍有松懈,这恐.怖的中国女人竟一个扑棱起来,连车窗都给降下了:“我保证不溜!你要是不相信我,把我关着不让我出门都行!”

“……”

“……”

陆觐然依稀察觉到又要被这女的套路了,赶紧提醒一下自己,婚纱已经毁了,如今争这些已毫无意义——

不再吭声,扭头就走。

协商宣告失败,钟有时随即也被警车带走。

警车调了个头,从陆觐然身边驶过。

与之错身而过的瞬间,陆觐然承认自己不该扭头的,不然也不会看见——

车窗倒映着里头那小脏辫的侧脸,车棚上警灯闪烁,光影打在她脸上,看着真有几分可怜。

她分明也看见他了,眼神一时闪烁,终究扭过头去背对。只抬起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

不知是否真的在流泪。

第6章

坐在临时关押间里的钟有时开始反思自己这前四分之一人生为何如此不顺遂。

小时候以为真的好人有好报,结果呢,把交流名额让给萧岸,人现在飞黄腾达,她现在一阶下囚。

后来醒悟了,觉得祸害才能活千年,她现在祸害起自己祸害起别人来都越来越顺手,可怎么依旧落得个被羁押在此的结局?

大使馆周一至周四才办公,如今正好赶一周五凌晨,她等于要以黑户的身份在这儿住上三天半……不,不对,以意呆利政府的办事效率,她下周三之前能出去就该谢天谢地了……

而她下周一正好有面试。在她终于对自主创业死心、幡然悔悟打算重新从打工仔做起时,老天爷倒好,直接用这种方式替她驳回。简直……棒呆……

以为这就是最“棒”的情况了?简直太天真,就在这时,钟有时的正对面,赵哥及一众打手竟大喇喇地从男子关押间里走了出来。

钟有时一个箭步冲到铁栏前。

她的惊疑全写在脸上,赵哥笑容灿烂如花——菊花:“你就在这儿慢慢待着吧啊,哥几个就不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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