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好,你说打扰(118)

“你要搬家?”

“对啊,房子到期了,我找了个新小区,离你们家就四五公里吧。哪天陆觐然让你受委屈了,我能立马带着武器杀到,替你办了他。够不够上道?你说?”秦子彧这段时间入账颇丰,底气自然足,嘚瑟完了才想起更重要的事,“对了,你昨晚找我什么事?”

钟有时瞄一眼前头的陆觐然,她可不想然他听见,便假装到处晃悠,就这么一步步后退着来到了角落。

果然秦子彧刚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一阵高过一阵地惊呼,“这就带你见家长了,这么快?!”

也不怪老秦是这种反应,关于见家长,钟有时至今都还没怎么闹明白:“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被吓到了。可他说是他爸妈硬要见我,他拦不住。”

“这效率……啧啧请允许我跪着唱征服。”秦子彧刚感叹完,又细思极恐,“该不会明天你再给我打电话,就直接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吧?”

“怎么可能?”

显然陆觐然的脑回路秦子彧也不懂,就不做深究了:“他爸妈现在还跟你俩在一块儿呢?”

“没。就我跟陆觐然俩在逛大都会,晚上才跟他爸妈一起去看百老汇。”

这行程可真无趣,秦子彧光听着都觉得没意思:“大都会有什么好逛的?真想逛博物馆,你们应该去那什么纽约性博物馆,就在第五大道挨着27街那地儿。”

末了不忘压低声音,欲盖弥彰地补一句:“保你逛完长知识,哦不——涨姿势……”

那边厢,陆觐然站在德加的那幅《舞蹈教室》前,扭头正见她鬼鬼祟祟躲去了角落,就知道她跟老秦又要说些什么女生间的小秘密,而这秘密肯定也与他有关。

她的那点小心思哪里真瞒得过他?

她和老秦一通电话有时甚至能打到一两个小时,女人间的话题怎么能这么源源不绝?一通与工作无关的电话但凡超过五分钟都不能忍的陆觐然显然不明白其中的乐趣。

而他正考虑着要去哪儿等她,自己的手机也震了。

方程轻易不联系他,一联系他,肯定没好事。

陆觐然稍稍犹豫了一下,见钟有时那通电话似乎没那么快结束,他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接了。

“又出事了?”

陆觐然的开门见山显然令方程很受伤,语气都蔫蔫的:“我只有出事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方程竟然也会有这么情绪低落的时候?这可真是难得一见,陆觐然一看手表,这个点正是国内的晚间,“你喝酒了?”

酒精能催生出很多人多愁善感的一面,显然方程也不例外,陆觐然都能依稀听见他又喝了一口酒,继而语气也更加低落了:“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干嘛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方程其实是个并不复杂的人,有人恶在表面,有人恶在心里,显然方程属于后者:“简单点形容就是恃才傲物。”

“能不能不用成语?”

陆觐然差点忘了这人的词汇量也就小学生水平,顿了顿,改口道:“通俗点说就是,人不坏,性格不好。”

“再通俗点。”

“不好相处。”

方程一听,急了:“我不好相处你还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友谊是建立在我一分钟原谅你八百遍的基础上?”

“……”又是喝闷酒的声音。

历来自视甚高的方程竟被他这么一言两语就打击得没了声?这可一点不符合方程的个性,陆觐然有理由怀疑:“你受什么刺激了?”

果然问到了重点——喝酒的声音都停了。陆觐然等了半晌才等到他开口:“我被甩了。”

这答案陆觐然可没料到。

还以为是chaimfong和风投闹得很不愉快,才导致他情绪失常,原来竟是因为男女之间那点事。

“可这不是你第一次被甩。”方程过往的恋情长则两三年、短则一两周,甩过人也被人甩过,哪一次不是过往不究、奋勇再战?

这么字里行间都透着郁郁寡欢,这还是人生头一遭。

方程自己也很苦恼,甚至不解:“我现在一闭眼就想起她。这是怎么回事?”

陆觐然其实不太会安慰人,琢磨了半天,也只琢磨出一句官话来:“你只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暂时走不出来而已。等你想明白了,一切就好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

“这不是宋栀带克雷泽回国那次,我陪你喝酒的时候劝你的话么?”

陆觐然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不置信地笑笑:“是么?”

方程却俨然印象深刻:“那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喝到吐。直到今天,我都不敢相信陆觐然也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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