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好,你说打扰(59)

可能真的不能在心里这么腹诽一个人,钟有时正这么想着,肩头却猛地一重。

有人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钟有时回头,身后站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

方程?????

钟有时脸上的惊讶就差头发都吓得竖起,如此明显方程都没有注意到,显然他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只顾着将她上下打量一下。继而,他脸上的那抹气急败坏被隐隐的低落所取代。

“不好意思认错了。”

说完他就撒手走了。

留钟有时一人在那儿独自忐忑。

那是方程没错吧?正这么想着,方程就跟受到了召唤似的,明明已经走远了却又蓦地顿足回头看她。钟有时赶紧把目光投向别处,直到这股目光的压力彻底消失。

方程刚才分明盯着她的衣服看了好一会儿,该不会错把她的背影认成老秦了吧?

钟有时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是她去年的设计,一件带着纵横交错的涂鸦外套,老秦也有一件。去年她还是有点余钱找厂子开板的,这件也算是timeless的旧款吧——虽然之后她就关张大吉再无新版了——而YSL今年10月的巴黎时装周上才出了一款涂鸦外套,下了秀即被抢订一空,3万多一件秦子彧至今都还没排队订到,老秦上回穿她这件旧款外套出门前还跟她打趣,说是穿低配版ysl过过干瘾。

钟有时当时就一个抱枕甩了过去。

其实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小众品牌就算设计超前,除非真的经历时间淬洗成了当家经典款,一般情况下也不过是为大品牌铺路。潮流说白了也是一种垄断,比任何东西都更需要话语权。

当然钟有时非常清楚老秦嘴上虽这么揶揄她,实际上却没少帮她打广告。老秦盘靓条顺的,穿她的衣服参加过不少重要场合;在老秦的微博和公众号里同样,但凡有机会老秦就会夹带私货、安利她的timeless。只可惜,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最惨,跌至谷底,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触底反弹。

但这一切此时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方程如此气急败坏地来找老秦做什么?

刚才那样子,简直是来寻仇的……

难道老秦愤而辞职那会儿跟他开撕了?

钟有时终于胆寒了。她拿的可是老秦的邀请函。而老秦,指不定现在正以什么姿势呼呼大睡。

深怕自己蹭场蹭到性命难保,钟有时果断溜之大吉。

可偏偏就这么邪乎,刚扭头要开溜,低垂的视线里就走进一双鞋。

那双鞋笃定地杵在那儿,巧妙地拦住她前路。钟有时头都不抬,要从左绕过,对方就跨左一步。她往右绕,对方便又跨右一步。

猫捉耗子有意思么?

钟有时愠怒抬头,二度傻眼。

“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么?怎么被陆觐然先说了?

“我朋友有邀请函但有事来不了,我就替她来……看看。”

几个小时前,还是亲密无间的负距离,现在却是对视都尴尬。钟有时在他身上找点别的东西来看,就这么看见了他脖子上那枚红痕。

是谁下手这么狠?

答案已不言而喻。钟有时只记得自己当时就跟个树袋熊似的攀附着他吻吮他的脖子,可不记得自己竟那么用劲儿——他脖子上的那没红痕深得都快发青了。

陆觐然分明是觉察到了她目光的异样,不然也不会抬手遮了下脖子。这动作提醒了钟有时,她蓦地一怔忪,目光慌乱移开之下,又不其然地望进他的眼睛。

就再也……移不开了。

“我们……”

陆觐然沉默良久,突然说。

钟有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看他郑重的表情,这是要表白?可她从没想过要和他有什么发展。

还是说以后不要再见了?怕她仗着昨晚粘着他不放?那可真就冤枉了。

又或者……

索性他没有让她胡思乱想太久,很快便落定道:“我们还是朋友吧?”

“……”

“……”

钟有时没想到他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她。

要她如何回答?

“当然!”钟有时嘴一咧就笑了。

笑得几乎是傻气了。

直到被请上了二楼,钟有时还在想,自己刚才的笑容没破绽吧?

他既没有怀疑她的动机,更没有要追求她而导致场面更尴尬,自己不是该因此庆幸的么,怎么心里却隐隐的不怎么好受?

真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陆觐然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回来,这足以引起周遭又一波窃窃私语。

看得出来方程是懂得享受之人,公共区里是专门找星级餐厅运来的brunch,员工们虽然平时被骂得很惨,但享受起来也不含糊,只是钟有时作为唯一的一位外人,本来就引人侧目,加上她身边还站着个陆觐然——这位之前可一直都是方设计师陪上陪下的,一看就是方设计师的好友,年纪不大长相出众衣品不凡,即便外人不知道他就是然栀基金的幕后老板,也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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