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俄语，对方的英语也不怎么样。金发姑娘慷慨激昂地说了半天，她只听懂了“配不上”这个单词，但凭借几个姑娘紧绷的神情和戒备的眼神，朱丽大概明白她们是不喜欢自己。

还是办公室的门一开，俱乐部老板和乔纳森一起走了过来，原本好似正在耀武扬威想挫挫朱丽锐气的姑娘们顿时萎了，狠狠又甩了一句俄语过来，三三两两散去。

朱丽：？？？？

这样的场景自然落在了两位长辈眼里。

俱乐部老板似乎很是生气，他大步向前，直接朝着挑事的金发姑娘走了过去，用俄语训斥起来。

乔纳森则停在了朱丽身边：“她们没为难你吧？”

朱丽：“呃，我觉得不算。”

乔纳森：“安娜·米克诺娃是俄罗斯人，你还记得？”

朱丽顿是懂了。

他口中的“安娜·米克诺娃”是位列莉莉·罗斯特身后，目前草量级排行榜排名第二的选手。

据说安娜想要挑战莉莉·罗斯特很久了，明明身处第二，却迟迟没排上号——毕竟争夺冠军的头衔赛也不能一个月一场不是？她打到第二名，比朱丽“来得早”，但目前朱丽风头正盛，加上她的经纪人是大名鼎鼎的“公爵”，怎么看都是要她先去挑战莉莉了。

身为俄罗斯人，为自己国籍的选手感觉不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别放在心上，”乔纳森宽慰道，“如果她们继续挑衅，就和我直说。”

“不要紧。”

朱丽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她压根就没懂对方在说什么好吧！撂狠话撂狠话，首先也得让别人理解才能称得上是“撂”啊。从纽约出发前朱丽还担心语言不通会造成生活麻烦，现在看来，生活还没不变，不懂俄语反倒是给她提供了不少方便。

而且……直白其实表现出不爽，反倒是一件好事。

为安娜鸣不平，无非是觉得朱丽不够强罢了。破解偏见很容易，只要朱丽证明自己拥有挑战莉莉·罗斯特的能力就好。

直白的表现，总比表面笑嘻嘻私底下阳奉阴违好。显然这些姑娘并不是这种人。

不过今天朱丽的重点可不在于和同个俱乐部的成员打好关系。

她今天的任务主要是熟悉场地，外加见见俱乐部的这位传奇老板。杜克显然和他打过招呼，这名高大且看起来颇具斯拉夫人特征的教练开门见山，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道：“打莉莉·罗斯特，你现在不太行。”

朱丽：“我知道。这正是我前来集训的理由。”

乔纳森：“又不是明天就打，我的想法是先让她补足短板，重点落在将欠缺的地面技术上。”

“不不不，你们没懂我的意思。”

老板阿历克斯摇了摇头。

“你有短板，朱丽，莉莉·罗斯特有吗？”

朱丽一怔，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莉莉·罗斯特正是以“无短板”著称——是个运动员都是会有自己的缺点的。就算是科林·博罗或者奥萨克·莱特，也或多或少拥有自己的小毛病。而莉莉·罗斯特近乎无懈可击，她几乎没有缺点，没有弱点，性格和作战风格全部无可指摘。

阿历克斯不是说朱丽不行，而是说现在同量级的任何选手距离莉莉·罗斯特来说都不是挑战。

与其对战，这绝非“补足短板”就能轻易获胜。

“想要打赢她，”阿历克斯操着带口音的英语说道，“需要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杜克说集训三个月……不够。”

朱丽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对此乔纳森却很是乐观：“谁也没想着训练三个月后就去挑战冠军，杜克的想法，可能是三个月后开始为了头衔赛宣传造势。”

这么一说，阿历克斯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试试看吧。”

他最终开口：“先试三个月，三个月后，就知道你究竟有没有挑战莉莉·罗斯特的潜力了。”

***

同一时间，纽约。

朱丽一走，安吉尔整个人就像是患了分离焦虑症般，进入了坐立难安的状态。

原本住院就是答应了朱丽，现在朱丽一走，安吉尔顿时觉得呆在医院的日子格外难捱。

但答应了朱丽就是答应了，许下的承诺不能随意破坏。安吉尔就算再怎么不开心，也只能忍着，按时吃药检查。

而安吉尔难受，他的经纪人和助理则感动的都快哭了——安吉尔·萨特能听话十天，他们真的发自真心感谢朱丽全家。

为此，不用安吉尔多说，经纪人主动跑前跑后，硬生生是从狮鹫乐队紧得不能再紧的行程里，挤出了一点时间，可以前往莫斯科。

“我真的尽力了，安吉尔，”经纪人愁眉苦脸，“满打满算我们在莫斯科也只能待一周时间，真的没办法长时间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