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科林呢？没追着你斗嘴吗。”

奥萨克一哂，他迈开步子，走到了朱丽面前。

男人身形高大，他停在距离朱丽两步远的位置，却如同一堵墙般将其围在了化妆镜前。化妆间外人来人往，但奥萨克·莱特什么时候畏惧过旁人的视线？

他俯身拉近距离：“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提扫兴的人。”

朱丽忍俊不禁：“其实科林挺好的，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奥萨克：“查尔斯·纳什也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朱丽：“……”

这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当然，”她挑了挑眉，答非所问，“我和科林可是穿过同款裙子的交情。”

言下之意就是，查尔斯·纳什说是朋友，那就真的只是朋友。朱丽没那么多闲工夫和各式各样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的话语换来了奥萨克的笑声。

他侧了侧头：“国际巨星是不是说，想和你做朋友？”

朱丽没吭声。

奥萨克：“科林·博罗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没有？”

这倒是真的没有，科林说的是要和朱丽做姐妹。但是朱丽觉得任何脑回路正常的雄性人类都不会这么讲话的。

然而朱丽的沉默已经给了奥萨克答案。高大的青年伸手捞过朱丽的后背：“朱丽，要是男人想和哪个女人做朋友，他不会把这句话挂着嘴边。查尔斯·纳什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这套把戏骗得了你，骗不过我。”

“是吗？”朱丽也不辩解。

“当然。”

奥萨克伸手摸了摸她垂在肩头的黑发，被化妆师烫了之后再定型的头发摸起来硬邦邦的，全然不似奥萨克记忆中的柔软，他很不甘心地“啧”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前夫那样愣头愣脑的吗。”

朱丽：“……”

奥萨克：“不过你要是想和他‘做朋友’，倒是也无所谓。”

朱丽抬眼。

“年底我可能会转俱乐部，”他说，“到德州去。”

果然。

虽然这句话没头没尾地抛了出来，但朱丽并没有感到意外。

最近一年来他一直在外地训练，可以说如今的中量级冠军在“撞击队”俱乐部不过就挂了个名号，本人很少回来。

这很正常，如今的“撞击队”俱乐部名声再响场地也有限，加之教练强度已经跟不上奥萨克的强度，与其在纽约周转，不如直接去外地寻找靠谱的教练。可以说如今奥萨克·莱特的名字依然挂在俱乐部上宣传，也是他本人念旧情的缘故。

换更好的俱乐部、更好的教练，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人像朱丽这样有个拿过UFC冠军的亲叔叔，况且连乔纳森现在也主动帮朱丽邀请其他教练进行补足呢。像奥萨克这样，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超越乔纳森·扬传奇的人，肯定不会拘泥于纽约平民街区的一家小俱乐部。

他有更高的舞台。

也有更直接的追求。

“撞击队”俱乐部，手中的金腰带，甚至是日常生活中的男女之事，对于奥萨克·莱特来说都不过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听起来超人要飞走了。”朱丽感慨道。

奥萨克自然听懂了朱丽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你早晚也会离开的，”他说，“我帮你探探路。”

“行啊。”

朱丽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杜克的选手，又不是不会见面。”

奥萨克沉默地看了朱丽半晌，而后猛然低头，消磨掉了与之最后的距离。

***

安吉尔看到的就是二人刚刚分开的画面。

他知道今天朱丽会上节目，但安吉尔没想到奥萨克·莱特也在。目睹着男人的掌心仍然停留在朱丽的后背，他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响蓦然炸开。

知道这件事归知道，但亲眼所见，意味又截然不同了。

今日的安吉尔也是来录节目的，是他亲自对经纪人说，尽量和朱丽的时间表安排到一起。安吉尔期待了这么久和朱丽再见，万万没料到看见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天知道安吉尔多想冲上去给那个男人一拳。

但是不行，朱丽会生气的。不仅仅是朱丽，如果安吉尔·萨特在电视台与MMA选手产生矛盾，经纪公司和伊桑也会生气的。

他说过要改好，就得做到。

安吉尔死死攥紧拳头，指甲狠狠嵌进肉里。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多少让他直冲脑门的热血平复了大半。

做个有风度的人，他们都这么说，朱丽会喜欢的。

“安吉尔，你怎么还在这儿——呃。”

何塞的话语说了一半，惊醒了安吉尔，更是让化妆间内的二人转过目光。小助理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后心脏猛然提了起来：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