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教育完福利院的阿姨们准备回警局，源晓竹蹬蹬蹬地跟上去叫住了她，把一只千纸鹤放在手心捧给女警察。女警察笑着说小姑娘你还是得回福利院，我不能带你走，我跟男朋友不打算收养小孩，我们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源晓竹嗫嚅着说我只是想谢谢您，谢谢您帮我。女警察愣了一下，笑着说你这样知恩图报的小姑娘将来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你不喜欢这里的话可以找一个条件不错的家庭收养你，你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夫妻想要的。

女警察的话让源晓竹升起了被收养的心思，在那之前她拒绝了很多想要收养她的家庭，因为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想去陌生的地方。但在那之后，每当有条件不错的家庭想收养她的时候，阿姨们就会在旁边提醒“这个孩子性格不太好，福利院其他孩子都乖乖巧巧的，就她非要跟人打架，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些人听到这话后都会遗憾地看她一眼，感慨说“挺漂亮一个女孩子，可惜了。”

她坐着福利院的小板凳上，看着不同的孩子被领走，偶尔会有胆大的孩子隔着老远对她做鬼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要你！”她会冲着那个孩子挥舞拳头，大声喊道：“你想挨揍吗？！”然后那个孩子就会落荒而逃。

养父母来的那一天，福利院的小孩都规规矩矩地围坐在大厅里，希望被这对看起来家境不错颇有背景的夫妻收养。养父母依次看过去，每个被他们长久注视的小孩都站起来乖巧地介绍自己。养父母看到她的时候，轻声赞叹了一句“这孩子真漂亮”。旁边立刻就有人说“她性格不好，福利院其他孩子都乖乖巧巧的，就她非要跟人打架，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的。”

源晓竹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等待这对夫妻像之前的所有人一样遗憾地看她一眼然后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养母半蹲下身注视着她问：“为什么要打架？”

源晓竹把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

养母点点头，赞许道：“懂得保护自己，你做得很好。”

源晓竹猛然抬头望向养母。

“你很漂亮，很聪明，声音也很好听，还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独立自强的孩子才是这个世界真正期许的。”养母朝她伸出手，轻声问道：“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源晓竹期期艾艾地伸出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养母的掌心：“我愿意。”

“那个男生呢？喜欢你的那个。”楚时非的声音把源晓竹从回忆里拉回来：“既然他喜欢你，那他后来帮你出头了吗？”

“他啊。”源晓竹轻笑：“我揍了那个女生之后，他觉得我太暴力了，一点也不温柔，如果将来娶了我的话大概率会被家暴，所以不喜欢我了。”

“这喜欢也太那啥了吧？”楚时非目瞪口呆：“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他又不是男人，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你怎么能指望一个孩子承担起身为男人的责任呢。”源晓竹摇摇头，笑着说：“何况他只是喜欢我而已，又没有跟我告过白，更不是我的男朋友。哪个男生没有在小时候对漂亮女生有过好感呢？你总不能就因为这么点好感就让他们对那个女生负责吧？这也太不讲理了。”

这时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四点钟，副官敲门进来，送了一堆文件和两人份的下午茶。

茶是上好的红茶，配上精致的慕斯蛋糕和蔓越莓饼干——傻子都能看出是专门给源晓竹准备的，否则按楚时非那个糙汉程度，别说下午茶了，给他冲杯速溶咖啡就算对得起他了。

源晓竹今天说了不少话，这会儿正好歇下来喝红茶吃点心，吃饱喝足后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她看来眼墙上的挂钟，悠悠地说：“就最后一个问题吧，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

楚时非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该不该问，过了老大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那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挺好奇的，你小时候也是挺聪明漂亮一小女孩，你亲生父母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不要你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没什么苦衷。”源晓竹顿了顿，目光有些茫然，但语气还算镇静：“他们只是单纯地不想要我了而已。”

楚时非一愣，心说还能这样，说不要就不要，政府都不管的吗？

源晓竹似乎看出楚时非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我是不是聪明漂亮他们是不知道的，我没有跟自己亲生父母见过面。在我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父母就把我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