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改变也被顾雪宸尽收眼底，虽然暂时还不可能完全原谅这个曾经做过很多蠢事的妹妹。但看在她在爸爸面前还没有完全泯灭良心的份上，她会试着接受自己还有个妹妹这个事实。

等到爸爸进了手术室，顾雪宸还是忍不住把顾馨雅叫到了一边，“不要这么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只要你以后安安分分的，尽心尽力照顾好爸爸，以前的事……我会当做都没发生。”

总是纠结于过去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是最浪费时间的事，何必为了一段永远不可能改变的过去为难自己。

“姐夫昨天晚上说得对，我根本没脸再叫你姐姐。”对顾馨雅来说，姐姐的主动靠近几乎是她最近这段日子遇到的最值得高兴的事，尽管如此，她还是低垂着头，俨然一副千古罪人的表情。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显然，这个称呼很好地取悦了某人，他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闪而过的笑却没有逃过顾雪宸的眼睛，“既然没脸叫我姐姐，为什么要叫他姐夫？”

顾馨雅这才反应过来，本来就觉得不太自在，这会儿脸上又多了一丝尴尬。

“脸面都是自己挣回来的，你自己好自为之，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以后别再干了。”冲着这一声姐夫，本来对顾馨雅很不待见的容成骁竟然主动站出来帮她说情。看来，投其所好真的很重要！

“还有，看人的时候记得把眼睛擦亮一点。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他会背叛我，迟早有一天也会背叛你，这种人，不仅要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把他踹倒之后还要跟上去补两脚。”这夫妻俩，教训人也要一唱一和，而且句句狠毒、直取要害，就好像事先经过彩排似的，要不要这么有默契。

“知道了，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爸爸能尽快恢复、出院回家。”此刻的顾馨雅已经被被伤到了极致，再毒舌的话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杀伤力。相反，她很感激在这个时候有人愿意狠狠地打她‘一记耳光’。

顾淮远的手术十点半开始，即便做足了准备，而且有老手操刀，却依然要进行超过三小时。

依着容成骁之前的安排，本来是打算趁着手术进行时带顾雪宸出去吃顿好的把早餐不够的部分补足。可看到她满心忧虑地一直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灯，他也意识到她现在应该没有享受美食的心情。

最后，在他即将短暂离开之前的最后一顿居然是拿医院餐厅提供的套餐随便对付过去。

让人欣慰的是，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灭了之后，从里面走出来的Jones博士表情依然轻松。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可以从他的轻松表情上猜出手术的进程是否顺利。

“Take—easy，everything—is—running—smoothly。（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当然，最后还是得从住到医生口中听到确切的回应。

一直跟在Jones博士身边当助手的于医生已经猜到病人家属接下来会问什么，不等他们发问，便主动把话接下，“因为担心手术时间过长，麻醉药的剂量稍微多加了一些，大概还要过二十分钟病人才会醒过来。你父亲最近恢复得很好，给手术创造了很好的条件，重新修复之后的心脏功能应该比我们想象中更好。”

“您的意思是……以后他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爸爸毕竟才刚过五十，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享受，顾雪宸当然希望这次手术不会给他以后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影响。

“理论上来说完全没问题，不过还是要格外注意，不能让他受太大的刺激，也不能太过劳累。”于医生说的话几乎是所有医生都会对家里有做完心脏手术病人的家属叮嘱提醒的，这也意味着顾淮远的病情已经进入了常规恢复期，已经不需要做其他特别维护。

卸下心头的一块大石之后，顾雪宸终于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马上就要到两点，你是不是该准备去机场？”

“没事，我想等岳父大人醒了再走，时间应该来得及。”再等二十分钟也就两点十分，从这里去机场只要半小时，完全足够了。

顾雪宸似乎还有话想说，嘴角嗫嚅了一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既便如此，容成骁还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用去送我，安心在医院陪爸爸要紧。”

“可是……如果爸爸知道我没去送你一定又会板着脸教训人。”天生矫情的人真是伤不起，明明心里舍不得，很想多陪他一会儿，却偏要拿爸爸出来做挡箭牌。

好在容成骁已经找到了对付矫情的妙招，“所以，你想去送我，只是不想被爸爸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