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106)

任司徒回到厨房,如今知道不能离他太近了,免得他又动手动脚,于是就只是靠着冰箱门,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你这休假休到几号?”

“下周。”末了却又说,“任小姐要是舍不得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再往后延迟几天。”

“……”其实她问这件事,是为了渐渐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沈沁怎么会跑他那儿实习的问题上。

任司徒想了想,卷土重来,又问:“你这个老板这么随心所欲的给自己放大假,就不怕员工有怨言?”

“我帮他们追到老板娘,以后生活美满了,自然也对他们不那么苛刻了,他们怎么会哟怨言?”

任司徒无奈抚额。如今这个时钟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原来那个话不过三句、疏离到有些傲慢、客气中带着距离的他,绝对是假象。

正当任司徒犹豫着要怎么继续问下去时,时钟已经给尖椒牛柳装好了盘,他却没把餐盘端去饭厅,而是搁在了流理台上,他自己则径直走向任司徒。

他噙着笑,抬手揉了揉她微微蹙起的眉心,见那带着愁思的刻痕被自己给揉平了,时钟才轻轻揽过她的腰,鼻尖抵着鼻尖,他问她:“你拐了这么道弯,到底想问我什么?我公司的运营情况?一个月能赚多少?”

任司徒该夸他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她话里有话;还是该说他笨,竟会以为她在打听他的财产事宜?

任司徒正不知如何开口时,时钟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里,笑意不减:“也对,既然我们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势必是要让准太太要考察一下财务状况的。要不这样?吃完饭我让财务总监整理一份大概的财务报表出来。给准太太过目。”

怎么短短时间里,她又从女朋友飞速发展成准太太了?任司徒“切”了一声:“谁是你准太太?”

“你说呢?”他啄吻着她发出那声不屑声音的嘴。

任司徒伸手抵住了他的肩,不让他在吃自己豆腐了,仰着头认真地看了看他的眼睛,任司徒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信任这个男人,于是一咬牙便把烦思吐露了出来:“要我收下准太太这名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个问题。”

时钟见她这样严肃的样子,觉得有趣——反正她什么样子他都觉得有趣——但也只能配合着她,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说。”

“你和沈沁……是怎么认识的?”

时钟的目光稍稍一顿,“干嘛突然问这个?”

“时先生,请注意,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

“好吧,”时钟回想了一下,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道,“我朋友的夜总会,让我入股,我就去看了看,当时就看见她了。乍眼一看她有点像我一熟人,追过去看才发现不是。当时我逮着她叫别人的名字也挺尴尬的,就把她当晚的酒全买了。就这么认识了。”

熟人……

听到这个词任司徒就觉得头痛。

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才得以继续道:“我之前听孙秘书说,你还是她上大学的资助人?”

这是任司徒之前就已经想好的提问顺序,可她严格遵照自己想好的提问顺序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就被心头的烦闷逼得、本能地改口道——

“算了,这个问题现在也不那么重要了。”任司徒咽了口唾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说她像你的熟人,哪个熟人?”

任司徒并没有错过他眼里闪过的的那一丝愣怔。

☆、第 47 章

但很快他眼里的那一丝愣怔就消散了。

时钟心里稍稍权衡了一下,觉得没必要隐瞒她:“你。”

说完后便静静地观察她的反应。如果她介意,那么既说明她开始在乎他了,又说明她其实根本就不信任他;而如果她不介意……她就根本不会问这问题了。

所以每个人都是这样一个矛盾结合体。时钟倒是希望她介意的,一个女人适当的吃醋才显得可爱——

但似乎她并不这么认为,反倒在极力压制着那股醋劲,试图把她有些咄咄逼人的提问粉饰的云淡风轻些:“那你……越看她就觉得越像我,就越发觉得动心?然后就渐渐分不清楚,你是因为她像我而动心,还是她本身令你很动心?”

这种心理上的移情作用,曾经就有一位男士深受其苦,任司徒就在这位男士第一次来访时,就听他在自己的亡妻以及现任小女友之间摇摆不定,一方面觉得对两个女人都极其愧疚,一方面却深陷其中。至于此时此刻任司徒面前的这个男人……

时钟倒是坦诚,稍微回忆了一下便挑明道:“确实有那么几次,尤其是从斜侧方的角度看她,我就会想到你。只是我那时候光顾着想,你现在在哪儿?会不会早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结婚生子,有了一个很疼你的丈夫,或者正经历着不幸的婚姻?这些问题就已经够让我头痛的了,哪还有工夫去对她动心?这个答案你还算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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