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87)

如此清凉地走出客房,却不知是地热的缘故还是本身太紧张,任司徒觉得浑身发烫,掌心冒汗,折去厨房倒了杯水,来到主卧门外。

轻轻地叩了叩门,没有回应,试着转动门把,房门竟然没反锁?对任司徒来说,这是今晚的第一个好消息,任司徒调整了一下呼吸,悄声推门而入。

时钟既不在环形沙发这儿,也不在床边,再往里走,到了书房,任司徒才听见动静——书房离卧室门有些距离,也难怪他没听见她方才的敲门声了。

书房设置的是半开放式,只有半面玻璃墙体做隔断,任司徒透过玻璃一眼就能瞧见时钟正一边在书房里踱着步,一边抽着烟——并没有发现她。

任司徒握紧水杯,走近他。

等到足够近了,任司徒正准备开口叫住他,却听他突然开口,不知在对谁冷声说:“我最多让百分之十,谈不拢就让他们给我滚蛋。”

任司徒僵在那里。

这时候的视线才成功地越过时钟的身影,看见了摆在办公桌上的那台正对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以及那闪着灯的摄像头。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分明是三方视讯会议。而摄像头的另一端,那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应该也看见了任司徒,张口欲言的嘴顿时哑在了那里。

时钟眼见合作伙伴莫名地露出诧异的神情,顿时领悟过来什么似的,皱着眉心蓦然回头。

他的目光很快地扫了眼任司徒的全身,那一刻,任司徒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时钟却迅速地收回了目光,疾步走向办公桌,“啪”地一声把电脑合上,另一手则拿过同样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掐灭了烟。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回过身来,半倚着桌沿:“你进来干吗?”

任司徒现在哪还有脸拿腔拿调地问他:你渴不渴?

她紧了紧握水杯的手:“我……还是先出去吧,不打搅你开会了。等你开完了会,能不能……抽半个小时时间和我谈谈?”

时钟却只是笑了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任司徒一时噎住。

前一秒任司徒几乎想要甩手走人了,后一秒,却还是不甘心地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逐客令却下得一道比一道狠:“你有开车来吗?明天是你自己开车回去,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

“……”

“……”

“姓时的,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任司徒终于忍不住了。

他就只是沉默的挑了挑眉毛。也不知是在诧异她的突然翻脸,还是表示正在静待她后续的话。

任司徒走向他,把手中的水杯搁在办公桌上,手还握在杯身上没有拿开,仿佛正握着勇气的源泉。在这样不过10厘米的距离里,任司徒抬眸看他,目光里压抑着一团火似的,也不知是因为在生他的气,还是在气她自己把自己亲手推到了如今这么丢人的境地:“既然你抽不出半小时的时间和我谈,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不想听也耐着性子听吧,反正总共就五个字——我不想分手。”

五个字,一个字一顿地说,语气颇重。说出口的同时,任司徒顿时觉得轻松了,可她面前的时钟,此刻的表情和方才相比,连半点变化都没有——

一直是那样冷淡地、清醒地看着她。直看得她眼里那团火一点一点的熄灭了。

任司徒颓丧地松开我着水杯的手,她觉得自己不能和这个男人一样小家子气,就算再也做不了恋人、也再也做不了朋友,那起码得豁达地告别一声。说句“再见”或“再也不见”都好,可她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咬牙切齿地转身就走。

或许她的基因里天生就没有死皮赖脸的天赋,任司徒快步走向卧室门,心里十分无奈地想着,自己现在这心态绝对是没法心平气和地开车回B市了,估计就只能在周围随便找间酒店住一晚,明早再上路。

任司徒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门边,拉开房门的那一刻还在想,自己的未来肯定不会再有比今晚更让她丢人的事发生了,可随即任司徒的思路就被她身后突然传来的、比她的步伐更加迅疾的脚步声硬生生打断,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从门把手撤下,甚至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被随后赶上来的时钟抓住了胳膊。

时钟把她拽了回头。

这种场景太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某一瞬间任司徒以为他要揍他。可他没有。

而另一个瞬间她以为他要吻他,可他也没有……

他只是语气低沉到近乎阴森地说:“有女人像你这样求和的吗?穿成这样进来,诱惑到一半就给我发脾气,甩头走人。现在还这样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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