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当然。”梁总监微笑，看向段怡：“段怡，你是公司的员工，我希望你做事有分寸，不然我们就请保安让你离开。”

“离开就离开，我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里，时装展的邀请信我也有，像严氏这种管理不明的地方只会埋没了我们这些设计师，大家喜欢留下就继续留，我是不会再留下来。”段怡冷哼，转身大步的离开这办公室。

全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先说话。

☆、第十章

站在长廊的尽处，才发现从严氏设计部这一层看下去也是这么高的。

曾听说，能进入严氏设计部是很了不起的事，这公司不论是福利、工资、还是声誉都是这么好的。

如今站在这里，我却感到沉沉的压力。

段怡说得对，我今天的一切还是靠这几个人的，若不是严忆，若不是梁峰，若不是卓文洛，若不是刘君，我的路真的能走得这么顺利吗？

如果我真是一个小小的学徒身份进入这里工作，只怕我还要一段时间都不能有自己的设计出品。

若不是梁峰给我的机会，我又怎么可能有资格参加竞选呢？那么段怡一定能成为第三个入围者。

若不是我的存在，当日卓文洛也不必在这里当着段怡的面前说出那绝情的话。

我，还是欠了她的。

若真有前世，也许是她前世欠我太多吧！这一世注定要让我当她的磨心。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不用做了吗？”温文尔雅的声范是没有人比得上他。

没有回头看他，我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呢？因为段怡？”他又问。

轻轻点头，我想起初次相见，段怡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公主。

可，在这严氏，她却多次委于我的下面。

“我记得当日严忆花了很多心思才将回国的段怡请过来的，想不到转了一圈，才这三个多月，她便又要离开。”说着，我无奈的回头苦笑。

“当日段怡加国，一心要搞她自己的品牌，却不知为何进入严氏。现在她要走，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这人留不得的，你又何必为严忆内疚呢？相信他也不会介意。”

“就是知道他不会介意，所以我才介意。若不是我与严忆的感情，严忆不一定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助理而将段怡这样的人才流走。在这严氏里，段怡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不是吗？”手放在玻璃上，我还是觉得自己心中有愧。

“怎么了？段怡的话没有让你难堪，却让你内疚了？”他失笑，轻轻摇头，表示看不起我这个样子。

注视着他的笑，我没有急着反驳，是因为他不懂我。

我不难堪，不是我真的那么清高，只是我没有难堪的必要。不管我心情如何，段怡的说说得那么无情，今天在会议室内的人都想必各有想法，我又如何能去操心呢？早在我跟随卓文洛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不能去计较别人的看法。

而我的内疚是因为我明白，今天段怡若不是被迫急了，也不必如此大闹一场。

我刚才说过了，她这一闹并不会让我怎样，反倒是她，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比我更糟。

“你别太善良，这个世上没有谁注定要欠谁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而努力。严忆是三子，却当上总裁，难道也要说是他抢两个哥哥的东西吗？我的解释是因为他更有能力。所以，今日，不是你迫走了段怡，而是段怡的眼中容不下你，所以她要去跟你计较，这一切是她的心放不开。她进入严氏，就该知道这里不是浅水，要压住她的人还有很多的，可是她只计较你一人，这是她自己讨来的苦。”他轻轻的弯唇，安慰着我。

微微一笑，我问他甜声说：“谢谢总监的提醒，你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我没有内疚什么，只是事情这样发生，我无法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这事不足以影响我的心情。我只希望，段怡的话并不会影响到你们二人。”

“怎么影响呢？评选的人又不是我们二人，是由一批董事选出来的，你知道马小姐吗？”他无辜的眨眼。

想着他提起的人，我直觉的脱口：“马姿？”

“是，就是她，她已经退休很多年了，现在是我们严氏的董事之一，当年若不是她们那一件设计者，严氏也不会有今天。她的能力及观赏能力是不容置疑了吧？你的作品是她选出来的，她说，第一眼就喜欢你这作品，她很坚持你这作品肯定能在世界的舞台得到好评。”梁总监微笑着说，说话很轻。

我听着，心情莫名的兴奋。

马姿是严氏很早期的设计师，这人在世界舞台上得奖无数，她虽退休，但她的名字在这一行里依旧是那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