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岑西舅(100)

梁宥西难受的睁开眼瞪她:“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除了去医院还有许多其他降温的方法?”

“可导致你高烧的原因也许是伤口发炎,你必须回医院处理,这对你更好。”

“不去!”

岑欢皱眉:“那你自求多福吧,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也许烧到天亮还有一口气在。”

梁宥西气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浑身都难受,现在被这样气一下,血液齐齐往头顶涌,脑袋胀得似要爆开来。

原本还想着她能心疼他一下,或者可怜他一下都好,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在她心目中连可怜的位置都排不上。

他翻身侧趴在床上,不再理睬她。

岑欢见他双手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被子大半滑在床边,于是绕到另一头抱起滑落下去的被子给他盖好,俯身时耳边听到他粗重浑浊的呼吸声,想必是烧得非常难受。

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问他:“你家有退烧要么?医药箱放哪的?”

梁宥西动也不动,半晌才蹦出一句:“没有。”

“我那边好象有退烧药,你别睡着了,我过去给你拿。”

她给他掖好被角,返回自己房里拿了退烧药和一瓶浓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倒了开水喂他吃了退烧药,她又把酒精和开水按照比例调配稀释浓度给他做物理降温。

幸好他昏昏沉沉一直闭着眼,而她又是秉着医生救死扶伤的原则把他当成一个病人看待,不然她还真下不了手脱他的衣服给他做物理降温。

梁宥西给她的感觉偏瘦,她以为他是属于那种脱了衣服连肋骨都能数得清楚的排骨形男人,没想到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家伙居然还有漂亮的腹肌,看得出来是常年健身的效果。

等给他做完这些,又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她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偷偷开了盏床头的灯等他发汗退烧。

呼吸里搀入满满酒精的味道,她单手托着腮望着蹙着眉头的梁宥西,他脸色潮红,呼吸还是一样的粗重,却规律了许多。

她之前就觉得这家伙长得不赖,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他鼻梁尤其挺直,唇形也非常漂亮,尤其是在高烧的情况下,那两瓣唇犹如抹了胭脂,艳丽而妖冶。

他不论家世背景还是自身条件都这么优秀,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自己。

她想起那通署名珊的电话,还有那次在病房里他母亲说的那个什么馨榆,这两个女孩子想必对他也是非常喜欢,而他又何苦为难她?

说到为难,她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

明知道那段感情不会有结果,就应该迷途知返,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论能不能忘记他,对两人来说,或许这都是最好的办法,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越发沉重。

她用力晃了晃头阻止自己睡着,可终究没阻挡住,头抵着窗沿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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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冷。

梁宥西皱眉,感觉浑身黏糊糊的极不舒服。

掀开身上的被子,艰难的撑起身子,一眼瞥到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儿,大脑蒙了一下,随即目光变柔。

难怪昏昏沉沉时感觉有人在翻动自己的身体,烧也褪得这么快,原来都是她的功劳。

他以为她会弃他不顾,没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尽量不惊动她,回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衣,这才弯身轻轻抱起她放到床上。

岑欢睡得很沉,他给她盖好被子,瞄到一边的酒精瓶,猜想她是拿酒精给自己做物理降温,脑海里浮现她脱了他衣服的画面,不自觉低笑了声,蹑手蹑脚的绕到床的另一头爬上去,在她身边躺下。

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梁宥西情绪高涨,全身的毛细孔都兴奋的张开来,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侧身凝望她的睡容,控制不住想去触摸她的脸,又怕惊扰了她醒来,只好隔空以指描绘她的五官轮廓,依着她的眉眼,每描过一处,眼里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是狂热分子,尤其在面对感情时完全失了控,就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要她和自己在一起。

那日她在病房里说她有了喜欢的人,除了那个‘他’,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他当时也想过放弃,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对女人死缠烂打的男人。

可他低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六年多的寻找,她已经不知不觉溶入了他的生活里,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又发现自己是真心喜欢她,他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至于她爱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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