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119)

“母亲,旁观者清。”大皇子浅浅一笑,“徐皇后久居高位,未必有忧患意识。”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国起,便是嫡庶分明,“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徐氏以元后之礼入宫,一直稳坐皇后宝座,她可能从来没想到过小九将来有可能坐不上那把椅子。

久居高位?静孝真人圆润富态的脸颊上有了怒色,柳眉快要竖起来了,那个高位,原本该是我的!自古以来,有几人似自己这般倒了霉运,没有过错的原配王妃却做不了皇后的?不成,自己不能认命。帝陵向来是“一帝一后”,自己若不争,难不成生前形单影只,死后也是孤孤凄凄?

两日后皇帝到静孝庵小坐。静孝真人亲手捧上香茗,委婉求情,“阿德要去辽东了,我实在舍不得他,要跟他一道走。请皇上准了吧。”

皇帝面有犹豫。静孝真人微笑看着他,“阿德孝顺,知道我忧心身后事,命人在西山替我寻上好墓地。皇上,我贪心,想寻一处能看到天寿山的风水宝地。”皇帝的陵寝,在天寿山。

我死后不能跟你合葬,也想能够远远的看着你。

皇帝沉默半晌,“辽王府荒废已久,要修整之处极多。阿德这一年两年的,只怕要留在京中。”静孝真人温柔笑笑,“甚好。若阿德走时,定要带上我。”

于是,本该就藩的大皇子滞留京中,久久不动身。不少言官上奏折弹劾,全部留中不发。皇帝近年来不似初登基时好说话,对违抗君命的官员常常廷杖羞辱,或系锦衣狱,言官们上了几道奏折之后,便没了声音。

大皇子太太平平顺顺利利留在京中。

“爹爹,以后朝中会不会很热闹?”该练字的时候,谢流年偷懒不练字,跟谢四爷讨论国家大事。谢四爷哪肯理会她,淡淡看了她一眼,“五百个大字。”每天五百个大字,必不可少,你练完了么。

“五百个大字怎么够?”谢流年昂起小脑袋,“至少也要五百零一个!”莫小看了这个“一”,这个“一”可不得了。每天多进步那么一点点,日积月累,可就不同凡响了。

“小七真有志气!”“小不点儿真有气势!”谢棠年和张屷一前一后进来,逮着谢流年拍马屁。谢流年大为得意,“张乃山,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往后莫再叫我小不点儿,请称呼我的名字,流年。”

张屷心里嘀咕,你长大什么呀,还是个小不点儿,还是浑身的孩子气。不过没所谓了,她喜欢“流年”,那便叫她“流年”。张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四爷清冷的声音响起,“师妹。”谁许他叫你名字的,女孩儿的名字是随便给人叫的么?

张屷笑道:“小师妹。”谢棠年也笑,“小七最小,确实是小师妹。”谢流年笑嘻嘻,“等到小柏儿也做了爹爹的学生,我便不是小师妹了。”是小师姐。

谢四爷眼中有了笑意。

晚上又跟何离歪缠,“阿离,咱们再生个孩子。”何离微笑,“孩子么,你先生了,我才能生。”谢四爷捉住何离打屁股,“阿离,你学坏了。”了不得了,越来越爱调戏男人。

缠绵过后,谢四爷轻抚怀中女子,“阿离,你从前没这般活泼。”何离眼神中有甜蜜,也有迷惘,“玉郎,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年轻的时候能克制住思念和□,如今已是三十多岁高龄,反倒一日比一日沉迷。

“我知道。”谢四爷一本正经,“一定是我年纪越大,越发秀逸。”所以你会为我疯狂。其实这么着蛮好,女人四平八稳的总是欠可爱,似阿离如今这样,时时晕红了脸颊,迷离了眼神,慌乱了手脚,比少女时更迷人。

何离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不是,分明是我明艳动人,玉郎把持不住。”谢四爷拿着她的手往下摸,“谁说的?你看我把不把持的住。”

“阿离,给我生个孩子。”

“嗯,我是妾侍,本就是给爷生孩子的。”

“胡说,不是。”

“那是什么?”

“是知心知意人,小可人。”

“不是。”

“嗯?”

“是狐狸精……”

欢爱声音传出来,外面值夜的小丫头羞红了脸,拿棉花塞住耳朵。真是不能听啊,羞死人了。反正他们晚上也从来不会叫人进去的,塞住耳朵,睡自己的觉吧。

五月初十,杜阁老次孙娶妻。谢家是姻亲,自然要去赴宴席喝喜酒。谢流年早早的把行头备好了,眼巴巴等着那日出门遛一圈儿。人是社会动物,不能总关在家里的!自从单住以后就不许被偷走了,好不容易能出门喝喜酒,岂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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