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136)

丫丫眼巴巴看着皇帝。他怎么不说话?怎么不说话?

皇帝回过神来,看着丫丫满是期待的小脸,温和说道:“就依阿嶷。”阿嶷的顾忌并非没有道理,朕倒要看看,徐氏和小九求娶阿嶷,到底是不是出于本意。

丫丫长长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您是真心拿我当女儿!”高兴过后,拉着皇帝去御花园兜了一个圈,“您不能总坐着,要常常出来走走。”老坐着,没病也能憋出病来。

皇帝对丫丫一向纵容,“朕是真心疼爱阿嶷,阿嶷也是真心关怀朕。”虽然不喜欢皇宫这个地方,却常常进宫来陪伴自己,拉着自己去赏花、观鱼,一遍又一遍交待,“您要多笑,多动,不可过于操劳。”从没为南宁侯府、为她自己求过什么。

心地这么高贵的少女,小九,看你有没有福气了。皇帝和丫丫回到勤政殿,说笑了一回。皇帝蓦然发了脾气,摔碎案上一只古瓷茶盏,“张嶷,你大胆!”惯的你没样子了。

丫丫是哭着从勤政殿出去的,很伤心。

本来,皇帝隔三差五总要宣召丫丫进宫。这回发了脾气以后,有三个月之久,并不曾召见丫丫。“张家大小姐过于娇纵。”宫中传言,“年纪越大越任性,招惹的圣上不快。”

丫丫每日只在南宁侯府呆着,并不出门。连素日交情不错的韩国公府吴萱等小姐妹,也是一律不见。故此,皇帝究竟是为什么发怒,并没人知道详情。

“小不点儿,你怎么能这样呢?”南宁侯府洗心居,丫丫顿足,“你今儿关了我多少回呀。”人家还一张牌没出去呢,她就又甩完了!

“两炸,一关,赔四倍!”谢流年笑咪咪伸出手掌,要起赌账,毫不手软,“丫丫,你若不服气,等下也炸我关我好了。”这牌就是这么打的呀,要不怎么会叫干瞪眼。

清了账,开始下一轮,南宁侯府一家人,再加上谢流年,玩的不亦乐乎。最后谢流年身前堆了满满当当的银钱,赢的盘满钵满。

“视金钱如粪土!”谢流年豪迈的把钱一推,“请把这些阿堵物,送给最需要的人!”张屷认真的点头,“好,我命人换了铜钱,散给穷人。”小不点儿贪玩,不贪钱,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找回来感觉了,谢谢大家的留言!

☆、67第67章

“时辰到了,该走了。”谢流年看了眼堂屋桌案上的汉白玉珐琅座钟,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谢四爷轻易不许自己到张家来玩,这回还是丫丫郑重的下了贴子,才能出趟门。可是,只能玩两个时辰。

“还这么早。”张屷嘟囔道。这才玩了多大会儿,天色还早呢,谢世叔真小气。谢流年知足者常乐,笑的很甜蜜,“张乃山,这样已经很好了。”大姑娘了,谢四爷能放自己出门已是极不容易。若不是丫丫出了这么档子事,若不是丫丫亲自下的贴子,连这两个时辰也玩不了。

谢棠年奉命来接妹妹,兄妹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马车将行未行时,车帘掀开,张屷身手敏捷的蹿了上来,坐在谢流年身边,“损之兄,小师妹,我送你们。”怎么能让客人自己回去呢,太失礼了。

谢棠年微笑颔首,“乃山客气了。”不动声色的拿过一个素色丝缎面儿小靠背,“小七,坐过来。”扶着谢流年坐好靠好,自己隔在张屷和小七中间,恬淡雅致的说起“才得了几刀梅花玉版粉蜡笺,平滑细密,温润宜人……”

张屷外祖父安瓒、外祖母谭瑛都是很有闲情逸致的雅人。张屷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倒是知之甚详,彬彬有礼的附合,“极好!用此笺书写,运笔流利,不滞笔,不拒墨,字迹黑亮如漆,更富神韵。”

一路谈谈讲讲,不知不觉到了谢府门前。张屷临下车前,还转过头跟谢流年啰啰嗦嗦,“小师妹,你总共赢了三百零六两文银,我已命人换成铜钱,散给四步桥畔的穷苦人家。”四步桥畔,是京城穷人聚居之地。

谢流年点点头,又交代道:“尤其是有小孩子的人家!”大人吃苦受罪倒也罢了,小孩子吃不饱穿不饱的,多可怜啊。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谢流年始终觉得,未成年人才是最最需要保护的人群。

张屷答应着,转身离去。谢棠年微微一笑,“小七,你散钱给穷人?”这话乍一听上去,好似不是真的一样。仔细想想,还是令人不敢相信。我家小七,从小便热衷于敛财聚财的小七,居然做了散财童女?

谢流年冲他乖巧的笑笑,“哥哥,千金散尽还复来!”钱是流动的好不好,要储存,也要消费,也要投资。总不能一味的存钱呀,那不是成了守财奴么。谢流年想到这儿,不厚道的乐了,她想到了某人笔下的阿马贡,某人笔下的葛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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