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怎么,不过就是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因为生病,陆鸣秋身上已经没有配戴任何通讯设备了,连手机都是静雅替他带着。
“现在几点了?”
静雅抬腕看了看表,说:
“十一点了,现在点菜,刚刚好。”
他哭笑不得,只说:
“谁跟你说这个了?”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那你问时间干嘛?”
陆鸣秋委屈的扁扁嘴巴,说:
“就不许我真有事啊?我经济人托了朋友给我从巴黎带了些东西过来,叫我去拿呢。”
她狐疑,定定瞧了他一眼,只见他面色镇定,并无异色,只说:
“你怎么知道他给你带东西回来?”他现在是连手机都不能用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他找不到我,找到我妈了,昨天我妈告诉我的,她又不会英语,我总不能叫她去给我拿吧?何况,这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好叫人家跑路的。”
她终于说:
“哦,我去给你拿吧,下午咱们过去!”
“不成!”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怎么不成?”
“我忘了,我经济人说他中午十二点的飞机!”他万分无奈的垮着肩膀,哀怨的看着她。
静雅一怔,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鸣秋!”
他满脸无辜,瞅了她一眼。
“我昨天就想跟你说的,可是——”他没有说下去,仿佛是有点不忍。
静雅也住了口,心里终究又是一软,叹了口气,谁叫她昨天脑子打铁跟白臣宇跑到淡水去!还是认命!
“我去,我现在就去!”她抓起车钥匙站起身来,又不放心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静雅的故事(三十三)
“我昨天就想跟你说的,可是——”他没有说下去,仿佛是有点不忍。
静雅也住了口,心里终究又是一软,叹了口气,谁叫她昨天脑子打铁跟白臣宇跑到淡水去!还是认命!
“我去,我现在就去!”她抓起车钥匙站起身来,又不放心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陆鸣秋朝她摆了摆手,好笑的道:
“行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再说,我要是不舒服,知道按铃叫侍应生的,你快去吧!”
她叹了口气,终于旋身离开房间。
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陆鸣秋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喃喃的说:
“静雅,你不会怪我吧?”
转过头去看窗外,特制的雕花格子窗户,阳光穿过格子,照在地板上,像美丽的窗纸剪影。屋子里安静无声,唯有空气里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房间里的宁静,陆鸣秋转过轮椅,面向门口,准备迎接客人。
“请进。”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微微一笑,迎上白臣宇表情复杂的脸。
“对不起,耽搁你的行程了,白教授。”
白臣宇慢慢环视一周,没有发现静雅的身影,他举步走进房间,浅笑着摇头。
“没关系,陆先生。”
他走到陆鸣秋面前,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不错,不过,那张脸,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连眼睛都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
“最近还好吗?”
陆鸣秋一脸苍白,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柔和微笑。
“还不错,所以才能约你出来见面啊!”
白臣宇在他对面坐下,发现面前还有着一只杯子,他微微一愣,立刻就猜到是谁的。急急的抬眼一看,却见陆鸣秋朝他微笑。
“静雅出去了,至少得四十分钟才能回来。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谈话。”
白臣宇定定看着他,陆鸣秋的脸上,除了满满的笑意,现无其他。他没有说话,只见陆鸣秋笑容温和,似乎没有了上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敌意。
“很抱歉,耽误你出国的行程。”
“没关系,反正不是很要紧。”他脸上也是淡淡微笑,好像对面坐的,不是情敌,而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嗯,白教授,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静雅的事情。”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白教授,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好吗?”
白臣宇定定看着他,只见陆鸣秋脸上一脸浅笑,只是那深陷的眸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忧伤。他从来未曾见过,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男人,也可以如此悲伤。那双眼里,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是对心爱女人的不舍和心疼。
他心头微微一震,只觉得胸中翻涌奔流的全是悲伤和不忍。
“你别这么说,我看过你的病历,你并不是我见过的病情最严重的病人,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说这样的话,知道吗?”他也在微笑,只是唇角那一弧浅笑,保持得那样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