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弘静了一静,紧抿的薄唇微微一掀,淡淡吐出几个字来。
“罗佩弘。”
他知道这个叫魏雨霜的女人长年久居法国,定然不可能会认识自已,所以毫不在意说出自已的真名。却没想到,魏雨霜的娘家就在台湾新竹,而新竹,是炎门曾经的总部所在。
“你好!罗先生。”魏雨霜脸上的笑容已经十分勉强。
佩弘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子墨,从容不迫的朝她打手势,示意她可以去看尼科,于是魏雨霜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跟戴桐一起走了。
直到尼科被护士从手术台上下来,躺进病房,他都没有想到子墨经历过什么事。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头痛,如同一辆大卡车重重的辗过,痛得他几乎要发狂。
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周遭铺天盖地的白色,让他感觉到异样的森冷。两张关切的面庞进入他的视线,嗡嗡直响的耳朵里出现他们的声音。
“尼科,尼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哦,对,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个地方是舒服的。他觉得又累又痛,忽然发现。
“你们是,爸妈?”
他眉头一蹙,仿佛是困惑。
佩弘的故事(二十七)
“我这是在哪儿啊?”
魏雨霜抹了抹眼睛,微微松了一口气。只当他是刚醒来脑子不太清楚。
“在医院啊!你啊,吓死妈妈了!”
尼科却说:
“我怎么了?”
戴桐这才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紧上前,仔细瞧他。
“儿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头疼。”
尼科皱着眉头,抬手摸额头,却摸到纱布。他微微一愣,顿时诧异的瞪大眼睛。
“我头怎么了?怎么包着纱布?”
魏雨霜也察觉不对,于是抬头望了一眼丈夫,看见他一脸紧绷的神色,不由轻轻吸了一口气。
“尼科,你别吓妈妈!你不记得你出车祸吗?”
“车祸?”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却说:
“我怎么会出车祸?我怎么不知道?”
魏雨霜刚刚定下来的心,再次被提到半空中。
“尼科!你……”
她看了戴桐一眼,扭头大声喊:
“医生,医生。”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一阵兵荒马乱的检查之后,尼科被送去做脑部断层扫描,漫长的等待总是令人难熬。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丽莎也被抢救成功,送进了加护病房。蒋媚晴和言喻已经赶去照顾去了。
医生指着片子上的一块区域对魏雨霜和戴桐说:
“你们看,他的头部受到撞击,产生的血块压迫的的区域,正是大脑记忆神经最为集中的地方。按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失忆。”
“失忆?”魏雨霜和戴同不约而同的低叫了一声。怎么也无法相信。
“可是他明明就记得我跟他爸爸呀!怎么可能会是失忆?”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色严肃。
“是的,是失忆。他的失忆,可以说外部和自身原因相结合。他忘记了某些事情,但是还记得很多从前的事,认得很多从前的人,这就说明他的失忆可以定性为选择性失忆。”
戴桐和魏雨霜十分惊诧,他们懂得选择性失忆的含义,可是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恢复。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个不一定,可能只是暂时的,等到脑部淤血消失就会想起来,也有可能是他心理的原因,不愿意想起那些事。这个谁也无法确定。”
魏雨霜呆呆的坐在那里,焦灼不安的道:
“现在可怎么办?他连他跟丽莎订婚的事都不记得,别说婚礼没有办法举行,只怕外界的疑问他都没有办法回应。”
戴桐眉头紧蹙,一旁医生确说了:
“如果想让他快速恢复记忆,尽量让他保持心情愉快,多跟忘记的人接触,或许会有一定的帮助。”
魏雨霜只觉得头痛。一提到丽莎尼科就直皱眉,要是让他跟她多接触,他怎么可能有好心情?哎!说来都怪他们,若不是非逼着他跟丽莎订婚,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看着戴桐,忧心忡忡的道。
“还能怎么办?等他伤好了再说吧,丽莎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要想让他们见面,现在也不是时候。”
“哎!也只能这样了,咱们还得处理婚礼善后的事呢!”
尼科的失忆,显然让这场变故同雪上加霜。子墨知道以后竟也是一呆。她看着双眼微红的魏雨霜,几乎不敢相信。
“伯母,怎么会?”
魏雨霜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伯母,你别担心,尼科会好起来的,他会没事的。”她自已也六神无主,只能这样安慰魏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