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并没有流出，却在夜色中闪闪而亮。

盯着这样的他，龙心瑶难堪的咬住唇。

“开始的时候，我喜欢用酒来麻醉自己。可是后来，我明白到，我过得越不好，苦的只是我的母妃。瑶儿，你知道吗？当时除了瑶瑶，我最重要的人还有母妃。我跟自己说过，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让她过最好的生活。于是，我没有再卖醉了，我开始振作起来，为了北雄很努力的忙着。为了不要再发生像瑶瑶那样的悲剧，我很用心的管治北雄。可是，每个夜里，当我的身边再没有幕僚跟随从的时候，我都会觉得，那种寂静很可怕，我的脑海都会不断的回转着瑶瑶死去的那个模样。”说到这里，段承恩自嘲的一笑：“之后，我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很多人都认为我风/流。可是我不介意，因为只有那样，不让寂寞靠近，我才能活得好一点，才能不用被钻心之痛折磨之死。”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是借口？”忽然，他回头看向她。

怔怔的失神，龙心瑶没有答，因为没有想到他会问，而她也不知如何答。

“瑶儿，其实我不是没有心，只是我的心失去了，死过了。没有试过那个痛苦是不能明白的，无数个夜里，我都为了瑶瑶的死而无情的折磨着自己，我一直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也不等她答，段承恩转过头去，继续对上湖面：“直到你出现，我也以为那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留给瑶瑶的位置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可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我选择点头了。因为我不希望皇兄跟羽儿好不容易而来的幸福被毁了。”

“你对他们真好。”原来这个男人的兄弟情如此深。

“他们对我也好。皇兄跟我分开过很多年，可是我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一个不错的人。羽儿就不必说了。在我的心中，他们是我最好的亲人之一。”笑了笑，他继续着说：“所以，我便娶了你。”

“很后悔很无奈吧！”深深的呼了口气，她只能这么认为。

“开始的时候会这么觉得，因为我觉得你嚣张，任性，野蛮。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你不嚣张，因为每次早朝后回王府，问起管家，他都会说一些关于你跟王府的人相处的新鲜事。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你很亲切，跟下人相处得很好，没有半点公主的脾气。不知何时开始，我便觉得，你变成一个亲切活泼的女人，你善良，用心的去想着别人的事，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你都会为了她而落泪。你真的很活泼，有你的王府，不再寂寞了。”

“这算是赞美吗？”挑了挑眉，龙心瑶无奈的翻了下眼。

“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赞美，可是我知道，我喜欢你的存在。有了你之后，我的寂寞越来越少了。夜里，我不再陷在可怕的恶梦里，也不必要后院那些小妾来伴随。我开始能躺在床上，想起当天从管家里打听到关于你所的好事，而想着，慢慢的笑着入眠。”温柔的笑，段承恩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瑶儿，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没有感情，我的心中还有别人女人。可是你的出现，你的存在，已经深深的刻入我的心中。不知道何时开始，我想你的日子比起想瑶瑶的时间更多了。”

“别这样。”想要推开他的手，龙心瑶慌乱的推动着。

“我说的不是慌言，皇兄能办到的事，我一样能办到。”他不肯放，更用力。

“不一样的，我跟羽儿不一样。”

“我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还能有转机，可没有想到如此短的人生也能有这么多的变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陷在那失去的痛苦里不能自拔，却不知道，你的出现能改变这么多。你知道吗？我花了那么多年只深爱着一个女人，想要让你完全的替代她并不容易。所以乞巧节的那个晚上，我还是会想起她，我跟过去的每一年都一样，为往事而寂寞难堪。可是，那天我也有想你的。我记得你说想要点灯，于是那天我从龚府回来后，便去找你，因为我想到那是你在这里过的第一个乞巧节，想要带你去看看热闹。只是我去了你的房间却发现那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于是我去了那棵树下，担心你真的会上树点灯，当是我没有多想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后来才懂得，原来当时我害怕你上树会有危险。可是到了那树下后，才发现灯并没有点亮，你不知道哪里去了。于是我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个人对着小桥下的水发呆。”

“我不想听了。”这说话带给她莫名的压力，龙心瑶慌乱的打断了。

“瑶儿，你听我说，也许我只说这一次。”他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