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过来帮着她拢起长发,提着还滴水的辫子赶紧拿了手巾来擦:“知道了,就是牢骚一牢骚,谁像你这么无趣。”
顾宝铮穿上了衣服,也在她手中拿回了发辫和手巾来,笑:“多谢红玉姐姐,不过我自己来就可以,我和你们一样,不需要谁照顾我。”
红玉:“什么什么?你和我们一样,我打死你!你是郡王府千金,不是亲生的,亲生的便是郡主了!哪里能和我们一样,我们没爹没娘的也就剩这个破败的身子了,再说一样我就抽你~”
她举起手腕来,纤细得很。
宝儿轻易地就能把这手腕拿下来:“活着都是人,死了都是一摊死肉,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姑娘多数时间竟说呆话,红玉白了她一眼,和旁边也开始脱衣服的青藤柳意玩笑去了。
这三个姑娘都比宝儿大两岁,在女兵当中千挑万选出来的。
若讲打架,三个不如宝儿一个,但是若讲风情万种,宝儿自愧不如。
举手之间,多见妩媚之情。
红玉不知和她们嘀咕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宝儿三人都笑。
宝儿也习惯了,穿戴整齐,到她们三人面前一人一提后领口,都能提起来:“笑什么呢!”
红玉和青藤连忙回头告饶,柳意却是一下出卖了她们,嘻嘻哈哈说宝儿的小笼包变大了,顾宝铮不由扔下她们,重新脱下衣服将自己胸前两坨碍事的东西缠了又缠,然后结发做男子装扮。
三人:“……”
过了邢台,三人就会被人送走,在此地落脚休息也别有用意。
晚上天凉,吃的东西也都是干粮不曾生火,幸好临行前紫玉在顾莲池的马上给宝儿带了许多秘制牛肉干和密封的干饼,她偶尔实在吃不下干粮就拿出一点来放口中嚼一嚼。
鞋里重新擦干,又垫了干的垫子穿在脚上。
行了一天一夜的路,都是疲乏,只等帐中三人都睡下,宝儿摸黑出了帐篷。
外面巡视的巡逻队来回走过,她身上戴着郡王府的腰牌,行走在军中像她这般白白净净的,做这般打扮的也只此她一人,无人不识。回头瞥见顾莲池的帐篷灯火还亮着,奔着就走了过去。
每次停下来,顾莲池和几个将领都会一起商议军事。
平时他不许她离开半步,今日可能是见了她一身湿透,才放了她出来的。
门口有人守着,顾宝铮才要过去,从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来,一把搭在了她的肩头,常凤栖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揽住她不叫她再动一步:“你干什么去?”
宝儿反手一抓,身子一拧,顿时将他反制,见他直喊着疼才是放开:“我要出去一趟,告诉他一声。”
常凤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他揉着手腕见她还要走,连忙跟了上去:“你要去哪?”
宝儿不回答他,只是脚步匆匆。
他跟在她的后面直叫着她:“今日大公子是不会见你的,有什么事不如跟我说!”
她不理他,到了大帐门口,却果然被人拦住。
平日相熟的人此时一脸冷漠,传的是顾莲池的令,不许她进去叨扰。
只得回头,对上常凤栖幸灾乐祸的脸。
凤栖抱臂,呵呵冷笑:“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今天他顾不上你。”
说着上前来一把把她拽走:“说吧,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去,我和你去。”
相比较一般士兵来说,宝儿行动比较自由,只不过平时顾莲池不许她到处乱走而已,被常凤栖这么一拽,她也只好与他说了:“帮我弄点工具过来,我出去做点事。”
凤栖问她什么工具,在后勤处拿了两把锹来,两个人牵了马给顾莲池留了话,这就出了营地。
营地外六七里的管道上,顾宝铮提着灯火下了马。
常凤栖随即将马拴好,一看杂草荒芜的地方,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在来的路上,军队走过这条路,路边有一对母子的尸首坦露在外,当时随军行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无人言语。宝儿都看在眼里,晚上拿了工具过来,自然是想给两个人掩盖一番。
凤栖平时是到不了宝儿身边的,只有在顾莲池无暇顾及的时候,才会给他自由身,让他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保护她,守着她,相对来讲,二人之间是有共同的默契不能言道。
两匹马都栓好了,凤栖走了宝儿面前。
雨后无月,山里山风瑟瑟,一点光亮都没有到处是漆黑一片,此时灯笼就挂在树上,树下不远处的宝儿蹲在路边,不知干着什么。他提起灯火,走了她的身后,提高了些灯火:“你在干什么?”
低头一看,顾宝铮正在拉拢那女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