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49)

从前他从不说心中烦忧苦闷,也是因此,说与不说,又能怎样?

天地之间,无非到头来还是他自己,总也一个人。

误打误撞地,竟也有知己。

抬眸看着她,真是心疼,顾修提起了酒壶来,目光灼灼。

李朝宁也不回头,只仰着脸。她一股脑将壶里剩下的酒都倒入了口中,结果当然被呛着了,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就那么随手将酒壶撇了一边,女人抱住双膝,无助地低头抵在了自己的腿上。

声如细蚊:“其实我哪里会喝什么酒呢,还都说酒能醉人,为什么我不醉呢!”

她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可就一直嘀嘀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顾修在她身后,就听着她似乎叫着爹爹,一会儿又似乎叫了哥哥嫂子,到最后连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这酒后劲大,一个不会喝酒的人连着喝了两壶,可想而知结果什么样。

眼看着朝宁抚着额头开始东倒西歪,顾修脱鞋,向榻里走了过去。

她坐在窗边,刚要倒下,迷迷糊糊看见他,一把抱住了个什么才坐住了。

李朝宁仰着脸,只知道眼前的男人低头正看着她,也是奇怪:“你怎么还没走?”

她两颊红红的,目光迷离,分明是酒醉之相。

他抬腿挣脱她双手,单手撩袍,随即背对着她的后背盘腿坐下,晃了晃手边的酒壶:“既是一日酒友,还需有始有终。”

夜色渐浓,朝宁几乎是出自本能地靠在了他的背上:“有始有终?好啊,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她仰着脸,泪水蜿蜒落下。

顾修只当不知,径自喝着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人儿半晌没有再开口了,已经睡着。

他稍动肩头,飞快转身。

一伸手,就接住了她。

第二十四章

大雪封山,白茫茫地大地上,她一个人怎么也走不到头。

不知道是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积雪都有半条腿厚,简直是举步维艰。

李朝宁拔不动腿,心下着急,混沌之间一下惊醒了,长长地吁了口气,原来是个梦。

她睁开眼睛,只觉头痛。

入目的便是榻上的矮桌,靠边放着。

那上面摆着的空酒壶,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不甘,半真半假间她故意诳了顾修进来吃酒,可是后来呢?然后呢?

朝宁清醒过来,立即坐了起来。

回过头来,榻边果然还有一人,顾修竟然还在,他侧身躺在那里,枕着自己的一边胳臂,却是只着内里的中衣裤。惊得她低头查看,还好她和他不一样,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喝酒时衣裙,此时天已经大亮,时候不早了,院子里已经能听见李厚的脚步声,从窗口能看见外面晴空,又将是一个艳阳天。

若是平时她也早起了,少年在院子里磨豆子,直往厢房看。

李朝宁赶紧上前合上了窗,靠坐在一边只盯着顾修的脸看,一时间真是不敢置信。

男人长发未散,脸上侧颜也俊美如斯,他只着内衫,呼吸浅浅。

竟不知什么时候给人留下来了,她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顾修的这张脸上,她记得迷迷糊糊看见他,似乎就在自己头顶,他还说什么有始有终,后面就记不得了。

再仔细想,头中嗡嗡作响。

李朝宁双手在额头上按了按,多少缓解了些头痛,正是轻手轻脚地要下榻去,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盯着她看了片刻,又闭上了:“什么时辰了?”

本来这厢房外间的小榻就不大,还放着矮桌,两个人几乎是挤了一夜,也没铺盖的东西,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朝宁见他醒了,也是坐直了身体,可即使平时再镇定,此时也难免尴尬起来:“信陵君怎么,怎么在这里?”

顾修也才睡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很是疲惫:“我在这里,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李朝宁顿时语塞,还想再问可,可宿醉却是让她头痛欲裂,她揉着额头,看见他领口处露出喉结,不由别过了脸去:“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平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信陵君这是、这是醉酒了?”

她想下榻,可他却是先一步起了身,慢条斯理地坐在了榻边。

顾修回头看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晚上可是发生了不少事。”

朝宁略窘,只得装聋作哑:“我我醉了能有什么事,真是对不住,是我不该拖你下水,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阴差阳错的嗯……我送你出去。”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尚还年轻的女人。

礼义廉耻根深蒂固,心下懊悔交加,直暗骂自己不该这样胡来。

李朝宁低着头,飞快从他身边走过,径自下了榻来:“走吧,趁天还早。”

半袖妖妖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