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81)

她白了他一眼,轻笑出声:“我原来还以为,和常生能过一辈子呢,可现在看来姻缘难以圆满,人生也没有永远,阿青有你和林大哥这么记挂,也是死得其所了。”

他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莲池问我,他娘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李朝宁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

顾修转过身去,折下了树枝来插在雪人的两边当做胳膊,伸手修了修雪人的脸:“说来话长,沈家于我有恩,幼时若没有沈家扶持,早就没有我了,后来私下里沈伯父对我说,让我娶沈家女,我应了,我和她青梅竹马,以为这就是一生了,可后来……”他叹了口气:“沈家掌管国库皇商,嫡女是要送进宫里的,后来沈家几次派人登门再提起婚事,我便抬了阿青进门。”

这话说得不直白,有点绕。

朝宁仔细品这话中意思,静静听着他说话。

顾修仰脸看着漆黑的夜空,身形颀长:“阿青是我的丫鬟,也是我身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她见我醉酒整日颓废,规劝我好生生活,同我说喜欢我,哭得特别厉害,我并不知十三喜欢她,便抬了她进门。后来有了莲池,谁知道她产下莲池竟是撒手人寰了,这些年一直以为她是产子身亡,现在看来并不是,当年定然有人害她。”

他拿着准备好的石子给雪人做了眼睛:“历经两个月的追查,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李朝宁一时还有点想不通,灵光乍现之时,忽然想起了晚上那人送来的琴来,指了指院里:“那个……那琴,是沈贵妃派人送来的?”

顾修点头:“是当年琴。”

当年琴,当年情,她一下想起个人来:“你们……”

他看着她:“我只能尽力照顾她父兄姐妹,再无别个,可如果阿青的死当真与她们有关系,那另当别论。”

总觉得哪里不对,李朝宁重新理顺了下思绪,从前和顾修有过婚约的是庶女沈曼,他对沈家对她也多有照顾,但是从他口气当中,却似乎没有她什么事,父兄姐妹,父兄姐妹,她赫然抬眸。

李代桃僵。

第四十章

明明是个青色最简单不过的棉袍,袖口和下摆处各绣了小花,顿时不简单起来。宝儿穿在身上,美美的。

她一早起来,连打了几个喷嚏,表哥给她沏了姜水喝了,表姐给她拿了新棉袍来,叫她换了上。清止手巧,给她做的棉鞋,鞋面上也都绣着小花,配着这套,她给宝儿编结的辫子上面,一左一右各自飞飞着,也戴着珠花。

棉袍臃肿,宝儿穿起来圆滚滚的,她爬上柜子将自己抄写的大字拿了下来,:特意到了母亲跟前。早起北风更冷冽了些,朝宁在里间的躺椅上面躺着,一副恹恹的模样。

小姑娘蹬蹬蹬跑了来,举起了自己的课业来:“娘,我昨天没有抄完就睡着了!”

李朝宁脸色略白,坐直了身体,对她笑笑:“足百张了呀!”

宝儿的脸顿时红了:“不是啊,我没写那么多,才写不到五十!”

她向来不会说谎,朝宁一指头点在她的鼻尖上了:“那怎么有一百张?难道我宝梦里写的?”

宝儿也是不确定:“我做梦了,梦见莲池哥哥写字了,可他怎么会写我这样的字不可能!他写字可好看了!”

朝宁目光温柔:“那你就得去问他了。”

宝儿点头:“我去问问,回来再重写。”

她转身要走,回头了又回头看着母亲,一下扑了面前摸了摸李朝宁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再看她的脸色,顿时皱起了小脸来:“娘,你脸色不好,是病了吗?”

多么暖心的孩子,朝宁倾身将女儿拥在怀里:“嗯,有点头疼,今日告假歇歇。”

她贴着宝儿的脸,满心满怀的欢喜。

宝儿抬手摸了她的额头,退出她的怀抱:“那娘好好休息,我出去找莲池哥哥问问,回来写好字再拿去给夫子看。”

朝宁看着她乖巧地走开,重新躺会躺椅里去。

昨天晚上在外面被风吹着了,早起头疼。

一夜都在噩梦当中度过,她不明白顾修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将那么大的秘密说出来让她知道。他这个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善言辞,按着他的意思,与他有过婚约的应当是入宫的沈贵妃,而并非是将军府的那个沈曼。也就是说,沈家的嫡女和庶女偷偷掉了个,李代桃僵这种事到了皇帝面前,那叫欺君之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他突然摊在她的面前,只叫她心慌。

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阿青,继而,更加的坚定了,不能与顾修走得太近的事实。

李厚和小厮在院子里除雪,宝儿腾地跳出来,小短腿跑得飞快,只叫李厚喊也喊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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