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992)

那只被主人忽然抛弃的发愣的鹄鸟慢慢踱过来,按照君珂的关照,张开双翼,蹲在他们上方。

这下挡得严实安全,谁也看不见了,除非有人胆子太肥,敢扒开鹄的翅膀偷窥。

披风呼一下又罩过来,纳兰述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满意,“小珂,你没有上次热qíng了!”

君珂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是指上次分离后重聚,自己一头扑倒他的事,脸慢慢红起来,摸索着伸手去捧他的脸,摸索着寻他的唇,“纳兰,你好像瘦了……”

纳兰述两只手很忙,忙着浑身上下摸索,一遍遍确认怀里那具身体的真实存在,“瘦了没关系,等你回来养肥我,等你回来照顾我,等你回来做事儿。”他理直气壮地道,“我等了你三年零三个月又四十二天五个时辰……下面的事是你的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他想了想,轻声叹息,无限满足,“吃软饭……”

“嗯,吃吧吃吧……”君珂浑身燥热,低低喘息,“我没白出去一趟,我有了云雷,我有了鹄骑,有了以后横扫羯胡西鄂的资本,这北大陆好大的一块,以后都是我们的……啊,纳兰你……你……”

某个埋头在丰软之中的人,声音也柔软模糊,似乎堵在了某些香甜温腻之中,唧唧唔唔,“吃软……饭啊,你叫我吃的……真的好软……唔……”

“说点正事……纳兰,我好热……”

“咱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事……”纳兰述箍紧她的腰,用肘压在她的两胁上,似乎这样禁锢的姿势,才能让他安心地顾上说话,“小珂……什么云雷……什么鹄骑……你觉得重要吗……从来都没重要过……只有你才把它看得太重要……我现在对你就一个要求……别再离开我……别再给我来个这样的三年……不,别说三年,三天,三个时辰,都不允许!”

“不会了……不会……不会……”君珂抱紧他的腰,“我也没想到竟然被困住三年……纳兰,别压这么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那就死在我怀里!一起死在这里!好过我被你抛下,好过我无望等待,好过我以为自己亲手杀了你,时时想着早点报仇早点赎罪!”纳兰述从未如此bào躁,手一扯,什么东西被扯飞,一路骨碌碌滚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石头上铿然作响,听起来好像是他腰间的玉带被扔了出去,又是哧一声戛然布裂声响,声音尖锐刺激得像一声彻底解放的尖叫,随即他滚烫而凶猛地压了下来,一声胸臆间的呼喊,凝结三年多来无限黑暗苦痛,似要喊破喉咙喊出这一千多日夜的绝望期待和无限渴望,“君珂!”

他的唇重重落下,终于彻底堵死了君珂的话,她也不想再说话,热泪无声滚滚而下,在他脸上静静横流,肌肤相触间一片cháo湿,cháo湿里氤氲出淡淡的热气,滑腻冰凉,灼热温暖,颠生到死,神魂飞散……种种矛盾复杂的感受奔腾而来,她的泪越流越多……三年多时光在泪水里沉浮……裙角飞旋的大红嫁衣,四散飞she的珍珠美玉……冰冷血泊里狂笑的双xing人,灼热墙角里无声哭泣的自己……酒楼上打开盒盖那一霎华光漫越,皇陵里黑暗中追逐而来的坍塌和崩裂……沼泽之间日复一日的苦练,每天登高遥望着的方向……一千多日日夜夜,多少命运始料未及,多少无奈咽下心间,多少焦虑日日焚煎,化为她此刻泪水,化为她怀中那男子,忽然羸弱消瘦的身躯,她用最大的力气张开自己,抱紧他骨节微微突出的腰,三年来积蓄的疼痛在此刻凶猛抵达,如利剑瞬间穿透,她哽咽得近乎抽搐,汹涌得似乎要将自己泡散。

他近乎疯狂地压住了她的脸,不顾彼此挤在一起几乎窒息呼吸,下一瞬间他的舌已经破开她的齿关,狠狠压住了她下意识惊慌躲避的舌,纠缠汲取、拨弄起伏……她的身躯渐渐颤抖起来,牙关发出格格的轻响,和他的牙齿轻触脆响琳琅,仿佛带着密码的qíng爱魔咒,每一声都更加激越,每一声都越发沸腾,红色的披风波làng般起伏,凸显出人体相拥的轮廓,起一阵阵韵律细密的颤抖,隐约哧哧连响,滚过的地方,一些碎裂的布片勾住糙尖……一支雪白的手指从披风下颤颤伸出,微微痉挛着揪紧了披风的边角,似乎无从纾解内心的燥热,那只手指下意识地伸展又缩起,那里生着几只顽qiáng的野花,淡蓝色的小小花瓣被不断揉捏拨弄,碎在雪白的指尖,风一chuī,携一抹幽香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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